第一章:逝去(1 / 2)

深秋的京都,寒意已深。寬闊的街道上仍是熱鬧非常,燈火通明,宛如白日。夜幕上寒星寥寥,一輪新月高懸,漠然地注視著繁華人間。此時,人們還不知道,就在不久後,一場腥風血雨籠罩了整個皇城。

在這座皇城的核心,風暴前奏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禦書房中,總管太監常樂正在俯身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麵,心中不由歎息:自從皇後娘娘閉了清淵殿的門以後,皇上的脾氣越發差了,一個月下來不知道砸了多少東西,弄得在禦書房服侍的宮人成天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腦袋。發脾氣的時候,也就陪皇上一起長大他敢在旁邊勸著,不過,今天似乎不太一樣呢。

褚榮看著麵前暗衛送來的消息,目光沉如濃墨,神色難辨。常樂注意到,他修長的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極力忍耐情緒,常樂一驚,頭都低得快到地上了。想了想,他收拾好一切,不出一聲地出了禦書房。

鬆開手心中被捏成一團的信紙,褚榮眸中滔天恨意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來,他一字一句念道:“陸,家,陸,思,琪”,神色堪稱猙獰,俊朗的麵龐滿是殺氣,“朕都不知道,原來陸家這麼急著要朕的命,居然不惜和西蕃勾結,陸傑倒是好魄力,不僅他,陸思琪可不比她爹差,連朕的王弟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想要反了朕。朕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奪走朕的江山。”

“肖烈,讓翰林院把陸氏通敵叛國的證據抄寫下來,大理寺一份,四品以上的官員人手一份,你帶著黑騎衛,將與陸氏有來往的官員軟禁。至於陸氏”,褚榮冷笑一聲:“陸氏嫡係所有人就地正法,陸氏旁支流放,入奴籍,永世不得入京都。”

從黑暗處出來一人,全身充斥著血腥氣息,跪在褚榮麵前:“屬下遵命。”

等常樂泡好茶出來之時,褚榮已恢複了冷靜,他抿一口茶,問常樂:“棠棠身子好些了嗎?”常樂聞言,在心底歎了口氣,麵上卻不顯:“昨日司徒太醫才給娘娘診了脈,說是娘娘憂思過度,傷了心肺,近日天又轉涼,受了寒氣,需得日日服藥才行。”

憂思過度嗎?褚榮心裏一抽一抽的痛,仿佛看到一個月前,江棠渾身濕透抱著女兒朝他走來,卻又和他插肩而過,眼底一片死寂,麵色蒼白。他想要伸手,卻被她的話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她說:“褚榮,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了。”

揉揉發疼的眉心,褚榮不敢深想她是什麼意思,他怕是他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又坐了一會兒,褚榮吩咐常樂:“把陸思琪抓起來,不用給她痛快,朕要她,生不如死。”

這個毒婦,害了他和棠棠的蕊兒,還害得棠棠變成如今這樣,他不會給她痛快,他隻會讓她連死都不能。

踏出禦書房,褚榮揮退侍衛,獨自一人走到了清淵殿,他站了許久,始終不敢推門進去,當他轉身離開之際,殿門開了,江棠一身素衣,走了出來,道:“阿榮,陪我走走吧。”

兩人就這樣並肩走著,沒有任何人跟在後麵,漫無目的,好像他們並不是這個國家的帝後,隻是普通的青梅竹馬而已,褚榮感慨不已,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江棠連散步的時間都沒有了,可是在成親前,他可以一天到晚陪著她也不嫌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