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被送回地麵,月緗每日精心照料,內傷恢愎得很快。隻是她每一天都會在昏迷中重複一段話: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沒有怪你。你還要騙我到多久?算了,我好累。你到底玩夠了沒有?我都知道了。你一直在騙我。你高興就隨你好了。四個月,你走了不再回來。我都知道。蘭兒一遍遍地重複著,語無倫次。每次,眼角都會流下一顆晶瑩的淚珠。而每次都是在一句焦急的,驚愕的“不要啊!”聲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好像一切畫麵就此中止。
月緗開始是驚異,後來她一遍遍說,她就一遍遍聽,於是,她似乎逐漸明白起來。於是變為憤恨,當蘭兒再說時,她心頭就滿是淒涼。隻是她不知道蘭兒所指的到底是誰。因為,整個龍宮,除了敖峰,就隻有敖柄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龍王是個聰明人,對這件事他早猜到了六七分,隻是藏在心底,沒有過問罷了。他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而敖峰,不知是不是真的心有靈犀,蘭兒一遍遍地問,而敖峰總是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敖柄每到這時,隻是歎息,愛憐地撫著敖峰,心頭滿是悲哀,憐惜。數日後,當敖柄目睹蘭兒昏迷的情形,耳聞蘭兒的囈語,更加心痛不已,欽佩蘭兒愛之深沉,愛之寬宏,真真可以包容一切。
回到龍宮後的第十日,也就是雙鷹離開的第七天。當秋慈推開敖都的房門時,忽然一種彌漫了整間屋子的淡香撲鼻而來。秋慈連忙察看,卻意外地發現這種香味是昏迷中的敖都身上散發出來的。秋慈馬上意識到這不是好的征兆。忙傳來天濟。果然,經天濟仔細檢察後,得出了一條結論:敖都已中奇毒。
這條消息震驚了所有人,但龍王馬上便封鎖了這條消息,所以在岸的敖齊和月緗並不知道這件事,連後來察出的所中之毒及藥性也全然不知。
天濟是整個水族最好的醫生,也是第一解毒高手,對藥的毒性十分了解,隻要條件允許,便可以配製出正解。秋慈雖為龍宮大公主,但自幼於草藥十分感趣,拜天濟為師。此時,天濟忙著查找中毒原因及所中何毒。秋慈在房間裏的各方位都點燃了漫叢醺香,以期起到治療或延緩毒發時日之效。
又二日。蘭兒終於醒轉,月緗欣喜萬分,很開心地坐在床邊與她攀談起來。把她憋在心裏很久的想說的一咕腦說了出來。蘭兒就微笑著聽著,好多事是蘭兒聞所未聞的,蘭兒也就問了許多。整整兩天,蘭兒才明白他們的身份,玉鷹的身份,以及水族與獸族,飛禽族的關係,矛盾以及種種。期間敖柄來看過她一次。敖柄總覺得他邊應對蘭兒補償些什麼,就讓蘭兒選一樣東西,或給蘭兒一個機會,讓他幫她實現一件事。蘭兒隻要了一個蔽月結界。於是,敖柄盡自己所能,結了一個最好的,凝聚了他最多法力的一個完美的結界。
第二天晚上,蘭兒對月緗說:“在我昏迷前,有句話沒對你父王說清楚,我寫一封信,你一定要保護好,親手交於你父王。”
月緗:“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當麵說清楚不是更好?”
蘭兒笑著說:“緗兒,我傷剛剛養好,不宜用力過多,況且我下水還要你結屏蔽保護,如此麻煩,又何必呢?”
“也好,那你寫吧,我連夜送過去。”
“嗯。”於是蘭兒寫了一封信,折好,交給月湘。並對她說:“等你父王看過信之後,告訴他,我隻知道這些,也隻能告訴他這麼多。”
“好。”月湘一麵收起信,一麵說:“你等我,我這就回去。有關副將他們保護你,隻要你不出房門,沒有人會傷害到你的。”
“嗯。你不要急。順便回去看一下你大哥、四哥。”
“哦。”月湘離開了。
蘭兒望著月湘離去的背影,眼神黯然。她提筆寫了一封信,折好,放在枕頭上,環顧一下四周。撐開蔽目結界,離開了。由於敖柄非凡的法力和蔽目結界特有的功能,使四護衛並非發現蘭兒的離開。加之夜幕的掩護,蘭兒輕易地走了。
“父王。”月湘仍然稚氣地開心地叫著走來。
“唉?月湘,你怎麼回來了?蘭兒呢?”
“父王,是蘭兒姐姐讓我來的。她說,在她昏迷之前她對你說了一些話,但又沒說清楚,所以她讓我把這個給你。”月湘拿出了信,遞給龍王,“她還說她隻知道這些,也隻能告訴你這些。”
龍王接過信,他的確等這一刻等很久了。他展開信,是一首辭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