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著她神秘而獨特的嬌美,不與日爭輝,不與白晝爭豔,孤零自芳,憂憂獨享,讓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終於有閑靜下心來,平複一天的勞累。
一滴淩空往下墜的晶瑩水珠不偏不巧地打中我的額頭,“呀~~~噻~~~還好,不是鳥屎。”我輕輕搓掉它,心中仍暗暗慶幸。也這麼晚了,還哪來的鳥呀!鳥也早跑去睡覺了。偏偏有我這隻夜眠鳥未歸巢而已。
水珠是從一棵參天的木棉樹上墜下來的,木棉樹是廣州的市花,在廣州,到處可見,猶其數公園裏最多。那滿身帶刺的樹身,總給人高不可攀的威嚴,如萬木之守護將軍,充滿著不怒而威之姿。
我出神的呆看著這棵老樹,而那該死的驚醒我的水珠並沒有喚醒我歸家的心,躺在公園草地上的我也漸漸沒了睡意。一陣疑惑,下雨了嗎?哪來的水?不禁研究的心境看向這棵普通的老木棉樹。隔著樹葉零稀的枝頭,視線越過而看向了微微發紅的天際。夜晚的天,如果一片天際都發紅,表示它這幾天內必定會下雨。
我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說來也怪,下雨恐怕對任何人來說,隻是一件家常小事,而對於本人,卻是一件非常煩惱的事!從小到大,沒有一趟雨而不淋濕自己的,除非自己不出門。或許沒有人會相信這一荒緲的說法吧,但的確是事實,隻能糊亂歸解為:我和雨有著不解之緣。
因此,我非常討厭下雨,人家說,戀愛的時候最最喜歡雨中漫步。老天,這不折磨我嗎?偏偏我老公追求我的時候,一到下雨天,我就賴死也足不出門,奈我何嗎?誰要他喜歡我。嘻。就要連我有什麼缺點和嗜好也一同忍受吧。
我,名白雪,人如其名,有著白如雪般晶瑩透白的好肌膚,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長長卷卷的一頭秀發,染著棕色,特有女人味,芳齡二十有八,也不是什麼妙齡少女了,結婚七年,兒子今年也六歲了,有著別人羨慕不已的生活。有車有樓,有工作,有老公有兒子,還有什麼缺的呢?暫時沒想到。
我在外資公司裏工作,本來家裏已算有點小富裕吧,每年光是租金收入已超百萬,為什麼偏偏仍死心眼地去打一份才二千多一點點一個月的工呢?理由有二個:一,我對這份工作喜歡得不得了,我不想自己的人生會因此而失色很多,二,我不想每天都呆在家裏對著婆婆大眼盯小眼的,人家說相見好同住難,的確感同身受呀!
我慢條斯理地坐直了身子,心想老公和兒子都該睡了吧,自己是一個多不稱職的老婆。隻為跟婆婆吵了一句,就跑到公園裏散心,還事無忌大地躺在草地上睡著了。怎麼生長在這大都市裏,居然該有的防人之心在我身上不著痕跡一般。
畢竟,家還是要回的,不管多晚。
第二天一大早,真的被我言中,下起了狂風暴雨,大雨像盛滿的一盤盤水般直倒下來,電閃雷鳴,有點可怕的一場大雨。天,黑沉沉的,仍烏雲密布,那黑黑麻麻厚厚的雲層,仿佛再大的雨也沒法炸幹它一樣,這場雨,到底要下多久,誰也無法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