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官兵圍山(1 / 2)

“報~~~~~”一聲悠揚和急促相互矛盾,但又相得益彰的調門由遠及近,一個破衣爛衫,麵有菜色,步履不穩的山賊出現在烏龍山寨主麵前,然後被寨主一腳踹翻。

“怎麼教都教不會!”寨主喝著酒,意猶未盡地收回腳丫子,罵罵咧咧地說道,“軍師不是說了麼?遇事要沉著,要冷靜,咋咋呼呼地像個什麼樣子。何事驚慌?”

山賊一路跑得急,被寨主的當胸一記窩心腳,差點踹得背過氣去,坐在地上翻了一陣子白眼,這才會過氣來,說道:“寨主,大事不好,山下發現官兵……”

“哦。”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酒,渾濁的劣質酒液剛剛流到了嗓子眼兒,寨主這才回味過來,鼓著眼“噗”地一聲,噴了個涕淚橫流:“你說什麼?!”

“官兵。”那山賊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說道,“好多官兵,把咱的山頭全圍起來了!”

寨主手一鬆,粗瓷酒碗“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摔成四瓣,猶自不信地自語道:“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皇帝老兒也剛死了不久,官府自己都忙不過來,我烏龍寨山長水遠,也就百十來號人,怎麼會驚動他們前來圍剿?”

堂上的六七個山賊嚇得臉都白了,其中一個腦子還算活泛,說道:“寨主,會不會跟軍師有關?”

“軍師人呢?”寨主似是想起什麼來,連忙問道。

“在自己屋裏呢,也不知道在鼓搗些啥。”那山賊回了一句。

“還不快快請軍師過來?!”

※※※

軍師周玉也在屋裏喝酒。

落敗失修的草房內,一套歪歪斜斜的柴木桌椅,椅子上癱著青布長衫的周玉,長衫的料子不錯,但是多日沒有換洗,顯得有些灰暗。桌子上是渾濁不堪,味道寡淡的劣酒,酒杯缺了一角,沒有下酒菜。

透過落滿灰塵的窗欞,周玉發現今晚的上弦月,有些點像前世女友的雙眼皮,很漂亮。但隨後卻自嘲地一笑,將杯中的濁酒一飲而盡。

喝多了,看東西都帶重影兒。不過,也隻能借酒消愁啊,周玉砸吧著嘴,又是一口劣質米酒落入肚腸。

堂堂一位穿越人士,混成這副田地,除了失敗,周玉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

距離被大排檔中的一個折凳拍中腦門,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蘇醒後睜眼一看,沒想到已經換了人間。

東漢中平六年,對於這個年份,周玉一開始並沒有一個非常直觀的感覺,但是漢靈帝在他醒之後沒幾天就駕崩,消息經過十來天後傳到這座太行山上偏遠的山寨,終於讓他悚然而驚,然後徹底明白了。

現在是東漢末,三國初。

寧為太平犬,勿為亂世人。而他穿越而來的年代,就這是亂世三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三國。

而他目前的身份,卻跟王侯將相沒有絲毫關係,他是一個軍師,當然這是尊稱,實際上,他是一個被烏龍寨寨主從山下搶來的一個書生。寨主聽說附近的某個山頭上的山大王,搶了一個幕僚上山,山賊事業從此紅紅火火,欣欣向榮,很是羨慕,於是幹脆自己也下山搶了一個讀書人上來。

這個倒黴的讀書人,就是周玉這副身子的主人。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剛正不可,豈可低眉事賊?所以這個讀書人就被活活氣死了,然後周玉便穿了過來,占據了這副身體。

當然,這個讀書人到底是被氣死,還是被嚇死的,此事沒有公論,但是周玉醒來後發下自己的褲襠是濕的,而且還帶著臊味,因此他更願意相信後一種說法。

周玉蘇醒過來之後,對於這副身體之前的記憶,一概不知,對於之後自己應該怎麼辦,也毫無頭緒,在這座烏龍山上拖著拖著,就拖了一個多月。

雖然心裏其實沒譜,但周玉應該算是一個很好的演員,這一個月,把古代書生應該有的架子和腔調,學得十足,一陣忽悠之後,寨主劉良心中越發敬佩,把周玉奉為上賓。不過周玉也明白,這種尊敬並不會永遠持續下去,除非他想出一些法子來,讓山寨的搶劫事業明顯上一個台階。否則說不定劉良哪天心氣兒不順,就把周玉給剁了,然後下山再去搶一個書生上來。

此時剛剛入夜,太行山脈上新月一彎,窮困的山寨中除了寨主的前堂還點著火把,其他地方一片昏暗。喝了會兒酒,周玉感到酒勁兒上湧,腦子有些暈暈乎乎,幹脆鋪開了草席,打算睡覺。

便在這個時候,門外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咚”地一聲,有人撞在了草屋的木門上。

這個時代因為營養不良,絕大多數人都患有夜盲症,想必這個前來叫門山賊也是如此。

“軍師,軍師!”

“何事?”周玉剛剛合衣躺下,聽到動靜,含含混混地問道。

“寨主有請!”

※※※

山寨大堂內,七個人圍成一桌,借著火把上跳躍不停,劈啪作響的火光,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玉臉上。

在座得都是烏龍山寨的骨幹,除了寨主,軍師,就是二三四五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