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雅一覺醒來,覺得很冷,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奔下了樓。
天已大亮,但是來儀客棧裏卻是冷冷清清的,隻有寶爺拈著點心悠哉的吃著。
“人呢?”
“你問什麼人?”寶爺睨了一眼皓雅。
“所有的人啊。”
“都走了。”寶爺理所當然的道。
“都走了!”皓雅狐疑的皺眉道:“金主才去了一個月,他們都走去哪裏了!”
寶爺的動作一頓,動作變得慢了。
無法忘記一個月前,由於聽了景淩回來說淩寒殤的臉色很差,寶爺決定跟去將淩寒殤勸回來。沒有等吃完飯,也沒有讓景淩和玉塵吃飯,便匆匆推著兩人又踏上去墓室的路。當他們離開時,慕小飛的唇角似乎閃過了一絲怪怪的笑,但是寶爺並沒有當回事。
三人來到了墓前,依然是由景淩叩石,但是這一叩不要緊,那原本應該空洞的回音變成了悶聲,寶爺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馬上退了一步,道:“景淩,踹開!”
不用寶爺說,景淩就打算這麼做,寶爺的話音一落,景淩已經將那巨石一腳踹了出去。
“似乎用過了化石散,很好踹。”
寶爺驚愣之餘,景淩不痛不癢的道。
一陣揚起的飛灰之後,一陣泛著說不出味道的氣息便湧了出來。
玉塵利落的拉住兩人迅速後退道:“別進去,這味道,是水銀!”
“水銀!”寶爺和景淩聽了,臉色俱是一黑。
“難道說他一開始就是打了這主意的,是嗎?”寶爺摸著下巴,緩緩的道。
玉塵此時站在兩人之間,她覺得最討厭的不是遇到不冷靜的人,而是遇到太過冷靜的人。
明明,麵前兩個人皆是對淩寒殤存著一片深情,明明這深情連她這局外人都能感覺得到,偏偏兩人僅僅是站在原地,一語不發,甚至一滴淚也不曾落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寶爺,撣撣素衣,寶爺轉身就走,邊走邊嘀咕著:“這事,還是叫慕姑娘來處理吧,既然人都死了,還能扒出來怎的?誰想扒誰扒,扒出來還得填上……”
玉塵望著那走得快到追不上的人,分明聽出了那聲音中的哽咽。
“我不想回去了,很抱歉,你能跟著我走嗎?”玉塵望著景淩,而景淩皺著眉看著她:“當然,你若是不想跟我走,我就自己走,痛也痛死你。”
景淩歎息道:“隻怕你知道某些事後,寧可痛死我也不會樂意我跟著你。”
“什麼事?”玉塵問,四周的空氣凝冷起來。
景淩突然一語不發的就把玉塵拉到了懷裏,埋在她耳邊道:“你說是什麼事呢,就是……”
“你是……呃……”玉塵與景淩貼得緊緊的,而作為回應,她抱住了景淩道:“這有什麼呢,不是更方便了嗎?嗯……很難過是嗎?”
“不。”景淩淡淡的卻是很冷靜的道:“現在的淩少,才是幸福的。”
“是嗎?”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緊緊相擁著,玉塵閉上眼睛,終於找到了一處懷抱可棲,也終於可以讓一個能令她心痛的人棲於她的懷抱。天涯海角,此處為家。
來儀客棧中慕小飛見三人走遠了,才起身道:“謝謝招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來日若是有緣,定會相見。”
皓雅看著慕小飛離開飯桌要走,嗷的一聲就跳起來撲上去:“你,你要去哪裏?玉塵姑娘和景淩的……”
慕小飛轉身,看著皓雅半晌道:“若是你還能看到她們回來,那我就把森醬的林子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