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被黑袍男子的笑聲驚醒,他眯起眼眸,直覺告訴他,他們遇上麻煩了。
洛碎夕見那人站在十米寬的河對麵,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走的過來,便繼續低頭洗臉。
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那個黑袍男子正在水麵行走,如履平地,洛碎夕揉揉眼睛,但是一切毫無改變,那人腳下的河水還在緩緩流淌著,而他的靴子卻滴水不沾。
“快走!”夜闌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被他拽住手臂拖走。
二人剛剛行了幾步,夜闌卻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踉蹌的摔倒在地,由於洛碎夕的手腕被夜闌拽住,她也不由得在原地晃悠了片刻才終於穩住身子。
洛碎夕連忙蹲下身子,將夜闌扶起。
“要不要緊?”
夜闌並未說話,藍色的瞳眸又浮現出邪佞的氣息,直直望著前麵。
洛碎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一驚,那個人……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前。
“你想做什麼?”她伸開雙手擋在夜闌前麵。
黑袍男子大笑起來:“你不用這般護著他,我要的是你,隻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他的。”
夜闌拉下她擋在身前的手,湛藍的瞳眸冷若冰霜,“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黑袍男子詭秘的一笑,挑眉道:“你可知道她身上有著多麼珍貴稀少的血統?既然被我看見了,怎麼能就這麼放過她呢。”
洛碎夕與夜闌雖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敵人不簡單!
夜闌眯起鳳眸,眼中殺氣凜冽,這個男人他也許對付不了,再加上身上的傷勢,勝算又低了幾分,他壓低嗓子對身旁的洛碎夕說道:“你先走,我來拖住他!”
洛碎夕拉住他的手腕,“不,我不走!”
夜闌大吼道:“快點!”
黑袍男子眸光陰狠,“她走得了麼?”
夜闌一把推開洛碎夕,怒吼道:“快走!”
洛碎夕被推得向後狼狽的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大喊道:“我不要走,我不要一個人孤單的活下去!”這個世界沒有爸爸媽媽,沒有阿曼,常傾也走了,院長大人也不在了,爺爺也去世了,要是連冰山小鬼都不在身邊……這樣一個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夜闌卻被她那聲‘我不要一個人孤單的活下去’震驚了,像是撕裂黑暗的第一縷陽光,撞上大地,無數的光芒支離破碎。許久許久以前,他似乎就是這樣活著的,一個人孤獨的活著,到底是多少年……
夜闌搖搖頭,甩掉心中的奇異感覺,握緊拳頭,朝著黑袍男子衝了過去。
黑袍男子笑著說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我真不忍心下手。”
然而,就在夜闌的拳頭即將觸及到黑袍男子的肚腹上,他卻出奇迅速的一閃,躲過了攻擊,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不斷地在空中比劃著。
夜闌正欲再次攻擊,卻見黑袍男子的食指輕點在他額頭,他的身子頓時像風中的殘葉,飛了出去。
“啊!!”夜闌慘叫出聲,胸膛的傷處正好撞上旁邊的岩石,咯得他劇痛。
黑袍男子嘿嘿一笑,“別企圖跟我作對。”
洛碎夕奔上前去,將夜闌攬在懷中。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汗水沾濕了他的額前的碎發。
夜闌隻覺得自己胸口有一股腥甜即將噴湧而出,他側過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黑袍男子一臉邪笑,“多麼漂亮的孩子啊,當真是世上少見的絕色,老老實實的讓她跟我走,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洛碎夕忽然揚起唇角,嗬嗬的笑了出來,笑得極為燦爛,明媚若春光,將所有悲傷的情緒按壓在那溢滿笑意的嘴角,化作無盡的苦澀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夜闌跟黑袍男子都怔了怔,卻聽得她開口說道:“我跟你走,放過他。”
黑袍男子目光一閃,臉上瞬間掛滿笑容,“這才對嘛。”
夜闌深藍色的瞳眸瞬時黯淡了下來,他緊緊拉住洛碎夕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