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東城漸覺風光好,彀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
吳邪睡得很深,夢裏沉沉浮浮,好像回到了幼年,奇怪的能力,孱弱的身囦體,家人擔憂的眼神,其他孩子瘋跑的身影……
緩緩醒來,似血的夕陽從窗欞斜斜漏了進來,宛若能感到城市的脈動,深沉的一眠後吳邪覺得身囦體總算沒有那麼疲累了。
又窩了一小會兒,估摸囦著快到晚飯時間了,便自行洗漱了一番跑到了樓下大廳。潘子果然已經將一個個菜端上了桌。
王盟那吃貨早早就坐在了桌旁,吳三省也在一旁坐定,兩人見吳邪下來都招呼了一聲,潘子也忙讓吳邪坐下『小三爺快坐,剛還準備上去喊你。』
四個大男人,其實誰都不會做飯,所以吳三省這裏通常都是附近打包回來的外賣,不過長沙這地方不說別的,飲食文化絕對的深厚濃鬱。
王盟已經開吃了,雖然他管吳邪叫少爺,但並沒有什麼主仆之分,畢竟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而且吳邪除了有些刀子嘴,其實還算是個很平和的人,王盟之所以這麼稱呼,完全是因為他家祖祖輩輩幾乎都是在吳邪奶奶家工作的。
吳三省看了看自家侄囦子,發現他麵色好了很多,也就放下心來,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潘子說著話。
吳邪剛睡起,頭腦還有些不清囦醒,便隻是安靜的吃飯,王盟是出身大家閨秀的老太太那邊出來的,雖然平時看著多根筋,但禮儀教養倒是很好的,吃飯時絕對不說話。反倒是吳三省這個老太太嫡親的兒子,除了不說話時稍有那麼一絲文人氣息,其他方麵完全繼承了吳老囦爺囦子那股子江湖土夫子氣息,怎麼舒坦怎麼來。
吳邪聽了一會兒,放下碗插嘴道『三叔,你又下鬥了?』
自家侄囦子不是外人,吳三省滿不盡心答道『嗯,是啊,怎麼的?』
吳邪想了想道『有什麼好貨沒,我鋪子裏也差不多要收點東西進來了。』
吳三省抽囦了抽嘴角『大侄囦子,你不是吧,這麼有錢,還打三叔這些搏命弄來的玩意兒,你說說,你都從我這撈走多少好東西了。』
吳邪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筷子菜到碗裏『和三叔你比起來,我這點小資產隻夠你塞牙縫的。』頓了頓又道『每次被你叫來長沙就準沒好事!』
吳三省最怕自家侄囦子提這個,立馬繳械投降『成成成,明天讓潘子帶你去看看,還有,千萬別——』
『千萬別在奶奶那說漏了嘴,對吧,知道了知道了。』吳邪見目的已達到,便又開始埋頭吃飯,剛咽下一口,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想了老半天他才恍然道『王盟,那髒兮兮的家夥呢,走了?』走了也好。
王盟也不愧跟了吳邪很久,根本不需思考就知道了吳邪指的誰『沒呢,應該還在樓上客房睡著。』
『嗯,本來打算送去醫院,後來我看了下,他好像隻是睡著了,未免節外生枝就先讓他在客房睡著。』一直沒說話的潘子插話道。
吳邪見潘子的眼神滿是疑惑,歎了口氣道『真是撿的,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得了,我上去看看吧。』最後一顆米粒進了肚子,吳邪把碗筷一推,便起身噔噔噔上樓去了。
三月暮的長沙,天黑得晚些了,邊際的橘藍連著盡頭都市的霓虹,又是一座不夜城,這是吳邪爺爺吳老狗的故鄉,吳家也是當年長沙城盛極一時的老九門之一,時光劃過去五十年後,老九門都已不複存在,那些關於他們的傳囦奇也早已掩埋在了歲月的塵埃中,不辨麵目。
【彼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湮沒的又豈止僅如此……】
門虛掩著,省了吳邪敲門的力氣,房間裏沒有開燈,目視之物全被浸在了晦暗不明的光影裏,靜悄悄的空氣中,沒有絲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