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慵懶的遮蔽了午後肆虐的陽光,

周董的雙截棍哼哼哈嘿的在屋內亂竄,

死貓皮蛋被音符趕得跳上了窗台。

現在,11點58分,我躲在被子裏,手心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紙條,濕了。

我叫馮紹,人叫風騷。曾經身高體重都是驚豔全場的180,請不要忽視“曾經”,因為,自從3年前父母離婚,我就被我爸一日三餐白水煮麵的威猛調教成了標準美男。至於我家那隻死肥貓為什麼還是一如既往的肥,功歸我那省下來的零花錢,你懂得。肥貓,你什麼時候還我!

上了高二之後,我們班迎來一個神形反差極大的怪胎,孫晨鬱。

第一天上課就捅婁子的小孩估計不是好孩子。

化學課上,老師出了一道難題,全班低頭,就她一人若無其事的盯著老師看,看來,作死是不用解釋的。果然被點名要求回答。她悠悠的站了起來,細聲細氣得問:“老師,用中文還是英文?”霎時,全班沸騰,我們還不知道答案,她卻要求用英文回答!於是,起哄的聲音蓋過了“安靜!”好不容易平靜的班級隻聽見老師淡定的“還是中文吧!”

“不知道”

“那英文呢?”

“idon"tknow.”

立時,哄笑聲掀了整棟教學樓,隻有老師愣在那兒。我側過臉來瞧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表麵微笑,內心狂笑,這丫頭嗬!

然而,和她接觸卻是因為——皮蛋!

在第28次看見皮蛋蹬翻了老爸特製的白水煮麵又溜出去後,我忍無可忍的追了出去,直到在景陽公園的長椅上找到了它。它歪趴在一個女孩肩上,斑駁的陽光投在他們身上,折射出逆光的溫暖,風輕輕搖著樹,葉柔柔的吟著曲兒,影子慢慢地晃著,時光所籠罩的一切都放慢了腳步,似一曲悠長的小令。我不禁遠遠地矗立,生怕打擾了這片刻的寧靜。

那個女孩,齊膝的荷葉擺群擦著木椅邊緣,淡茶色的發,懶懶的搭在肩上,淺藍色的白格子衫安安靜靜。微閉的雙目、朱唇,濃密細長的柳眉半掩在發稍的模樣,也給人一種寧靜之感。

眼看著時間飛逝,我無奈的走上前去,“同學,對不起,打擾一下,這是我的貓。?”然而,最先做出反應的卻是死貓,皮蛋!它騰地跳開,奔了起來!我鬱悶的隻好甩下一句“對不起!”就毫無風度的拔開腿追了去。

“死貓!你等著,看我抓住你不剝你皮!沒有一點素質!”?

眼看就要追上皮蛋,突然從身後閃出一個身影——那個女孩!等等,這是——孫晨鬱!天,我竟然沒有認出來!

孫晨鬱很自然地抱起了皮蛋,我頓時懵了,這是什麼情況!看著皮蛋一臉溫順的樣子,我開始覺得天地暈眩,難道這不是我的貓?看我呆愣在一旁,孫晨鬱倒是主動開來口,“馮紹,你看,這是我上個月發現的流浪貓。”我瞪著皮蛋,心裏想,拉倒吧,你見過這麼肥的流浪貓麼!“它好像總是吃不飽呢,我喂它時總怕它噎死。”孫晨鬱轉過頭,笑了,“沒想到竟然是你的貓,我以後可以經常來看看它嗎?”沒等我回,皮蛋兀自喵嗚了一聲,將頭埋在了孫晨鬱的懷裏,好不愜意.孫晨鬱噗嗤一笑,“看,它都同意了呢!”我不禁啞了言,麵對美女,的確不能回絕,可是,對於孫晨鬱,我並不想理會。

因為,她將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她,並未見過我。

三個月前,爸爸就和我談話,說不想再孤獨下去,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孫晨鬱的媽媽。這一個事實如千斤的石頭砸在了我的天靈蓋上,從前對孫晨鬱的好感驀然的消失殆盡。上個星期天,爸爸說要帶她們母女來我家吃頓飯,我的反對以失敗告終。在晚飯前一小時,我忍不住逃之夭夭,這又是一個背叛!所有我依賴的,都離去,所有我愛的,都愛別人!我走後,爸爸並未談及關於我的一切,我知道是因為我當時就坐在我家客廳外麵的樟樹上。夜裏,靜悄悄的,一屋子的歡聲笑語和那鵝黃色的燈光那麼溫暖卻又那麼遙遠。?孫晨鬱那一身紅色的長裙煞是刺眼,我在屋外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