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青業的這十幾個小時,蘇淺淺沒回過段勝男的信息和電話。說是淺淺鍾情於青業,但我始終不知道青業吸引人的是哪一點,到底是同性間的神秘吸引了蘇淺淺,還是青業本身。如果是因為蕾絲間隱晦的刺激,那麼段勝男的體貼和可觸摸感完勝青業一條街啊。青業本身,我不了解,不能輕易下判斷,但從已經分手了還上床玩兒免費的妹這種做法,我覺著,人格魅力,她談不上吧。
我嚐試著勸蘇淺淺回歸異性軌道。可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沒有把戀愛分成同性或異性,愛情總是發生在粹不及防時。縱使有人說,一輩子真愛隻有一次。淺淺說,什麼是愛情呢?非得是離開世界的那一刻,牽著陪在你身邊的人的手,這才是愛情麼?那就算是愛情的馬拉鬆吧,終究有人挨到終點,可你能說別的人都輸了麼?他們跑到中途感覺累了,休息片刻,坐著車咬著巧克力比你提前好久到終點,你贏了比賽,卻輸了感覺,不是麼。淺淺的愛情,有太多飛蛾撲火和怦然心動,但她堅持說,她追逐的這些,就是她的愛情。
“我不和段段聯係是因為,我不想拿她當療傷的工具。我知道自己現在心裏空,自己也失去了選擇的能力,任何的溫暖都有可能填補進來,我若這個時候接受了段段,真不知道是對她的傷害,還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淺淺說。
我和錢程還有淺淺約好了去逛古玩。雖然現在古玩市場麵兒上的百分之一百都是水貨。這一路,推銷硯台的,鎮紙的,銅錢的,不停的有遊客上當。錢程告訴我們,雖然我們分不清真假,但不買就對了,買了決定是假的。我特別喜歡一些古舊的東西。來古玩市場也沒指望淘到什麼真東西,就希望看些和眼緣兒的小玩意。可這幫商家老是把義務製造當故宮出品來起價,令人乍舌啊。
淺淺看中了一個鼻煙壺,小小的,白色的,銅嘴兒明顯的做舊,瓶身和新的一樣。眼拙如我,都能看出這不可能是什麼古董。鼻煙壺是一個大媽在賣的。大媽滔滔不絕的講起了此鼻煙壺的曆史,那一套說辭走了一路不知道聽多少遍了。瓶身上有兩個衣著暴露的仕女,互相抱著,作飛天狀,腳下糾纏著一隻小小的白狐。畫工精致。
大媽起價一千,然後我發揮我胡攪蠻纏連蒙帶裝可憐又貌似很懂的樣子,殺價到一百五。我心裏有數,就這個價錢,我們還是冤大頭。但如果喜歡,也不算貴。臨走的時候大媽還苦著臉說:“就算不是古董,它好歹是琉璃的。你可得小心著保管。”
我心說,琉璃個屁啦,欺負誰不認識玻璃呢。
果然,我們走出沒多一會兒,大媽回身兒從裏麵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鼻煙壺,擺在原位,等下一位有緣人。
“你可真夠能繞的,給你開頭兒你跟賣貨的都能嘮到世界和平。”錢程鄙視的說。
我真沒打算理他。他從來都要那些助人為樂的麵子,關鍵是,有些時候,我不覺著這是麵子,我覺著這是傻子。
淺淺很寶貝這個小玩意。我們逛了一路她都一直握在手裏。
吃飯的時候,淺淺把這個鼻煙壺拍下來傳給段勝男。
“親愛的,你說,根據這圖案,能寫出多少故事來。”淺淺邊吃邊說。
“是挺好看的,你回去寫寫試試,把你跟青業的故事寫裏麵。”我逗她。
“別提她了好麼,心跟餃子餡兒一樣,她隻能是那隻狐狸。我都成仙了,她還得渡劫呢。”
有些人不懂那種拚盡全力的愛之後無辜散場有多傷。也許有人看來,淺淺和青業認識的時間,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天,能有多深的感情。其實愛情是可以用時間來衡量的麼?
回到杭州時已經深夜了。段段特意跑來機場接我們。一路上淺淺都在複述古玩大媽關於鼻煙壺的傳說。
在回來的路上,段段說現在九龍和璿璿走的特別進,一副好哥們兒闖天下的架勢,還問淺淺,難道璿璿是準備出櫃了麼?也要步入杭州蕾絲大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