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我的家在哪裏?我心裏突然極度的害怕與恐慌,我到底該何去何從?即使曾經父母都相繼的離開,我也從沒有如此恐慌與無助過,最起碼在那個世界我懂得生存的規則,擁有生存的資本,可是在這裏,我一個人,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無依無靠,連生存的能力讀沒有,沒有自己熟悉的遊戲規則,沒有可以依靠的人,甚至我覺得這一切都好似夢境,我卻無法醒來。此刻,我仿佛聽見自己慌亂的心跳,牽扯到我的生命也似乎變得毫無意義。這種對未來毫無把握的日子真的是無比難熬。我怎麼會到這裏?誰把我送來?有什麼目的?我怎麼回去?這裏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我怎麼會被那個王爺救了?一連串問題在我腦海翻來覆去,卻都不曾告訴我,現在的我,到底該去哪裏。。。。。
一路上,越來越安靜,吵鬧的繁華地段應該已經過去好遠了,眼看著馬車就要出城了,我愈加發了急。怎麼辦怎麼辦,我一遍一遍問自己,手心裏沁出冰涼的汗水,雙腳也不安的抖動起來。事情發展往往有這樣一種規律,就是緊張帶一定程度後,人反而會冷靜下來。過了少許時間,我突然鎮定下來,寬慰自己道,既然來了,生死也許也早在別人手裏了吧,又何必執著於此呢!索性,胡亂找個地方下車吧,也好讓那些下人回去複命。想到這,我反而膽大了不少,讓那小兄弟停了車,兀自下來。“應該出了城了吧?”我問道。
“是的,姑娘要去哪裏?這裏有些許荒地,姑娘一人怕有危險,容小人送姑娘回家,也好回去向王爺複命!”
“不必了,你家王爺過於謹慎,我家姑母在前麵驛站做活,我去尋她即可,你們護送我回去,怕又惹得姑母擔心呢!今天謝謝小小兄弟了,後會有期!”說完我便裝作急於回家的樣子趕緊走開了。
我是一個沉默的人,其實以前不是這樣,我也愛吵愛鬧,是個活潑的孩子,然而。。。哎,自己慢慢變得冷漠孤僻,就連在這種前途未卜的情況下也絕不會去求救,我隻習慣一個人生活,從來不想介入任何與我不相幹的人和事,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悲劇,注定我必然一個人,孤獨終老。我在土泥地上慢慢走著,沒有目的,當然也就不急於趕路,我輕輕哼著歌,不讓自己寂寞,這樣,就不會害怕了。想到我來的時候應該快到中秋了吧,不自覺,唱了王菲的歌,蘇軾蒼涼的詞句在空蕩蕩的氧氣中幻化為我的憂愁,回蕩在異地的時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千裏共嬋娟。。。。。。。”
一個人,從此即將一個人踏上無知的旅途。
快到中午了,太陽慢慢大了起來,照的我暖暖的,暈暈的,口渴的要命,好累啊 ̄ ̄ ̄更要命的是,我這個嗜睡覺如命的人,困了。迷糊之中,我便在路邊找了塊石頭躺下了。心想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即使要死也不能當一個沒有睡夠覺的困鬼,所以我是心甘情願心安理得的躺在了荒郊野嶺。興許是太困了,我居然一夢不起,夢裏看到自己一身古裝,皎潔美好,在一處古樓窗邊,似在等待誰,誰,會是誰,為何我會如此心急,如此渴望想要見到他,會是誰。。。。突然,畫麵轉變,我看到6歲時爸爸抱著我對我說“你真的是天使,我的小天使,”父親溫婉如玉的笑,勝似任何紅顏,瞬間傾國傾城,連陽光似乎也霎時失去了光輝一樣。那一瞬,我失了神。他的麵容如此清晰,勝過我印象中的每一次。我想睜開眼睛,可是好困,身子上似壓著什麼,我意識清醒,可是動不了,掙紮,掙紮,我苦苦的努力,最後依然茫然昏暗,沒了力氣,我的意識再次渙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