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堯435年,西堯,國破。

此時的西堯國皇宮中,西堯國皇帝的書房中,西堯國皇帝斐鴻哲麵朝城門方向,隻見遠處火光一片,伴隨入耳中的都是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一片混亂嘈雜。

往日百姓繁榮的景象皆換成了今日的橫屍遍野,血肉模糊。也許前一日還是把酒言歡的朋友,今日卻隻是忠於自己國家,為各自國家奮力一戰的對手。應了那句話,戰場上隻有敵人,沒有朋友。

斐鴻哲看著遠處的一切,不禁心下寧靜,嗬嗬,想來他是西堯國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吧,繼位之前父王就曾說過,建立一個王朝容易,若要守住這個王朝卻是極其不易的。那時父親語重心長的囑咐他,他雖應聲懂得,卻難免少年心性,想著他可以守好祖祖輩輩的心血,並能統一天下,嗬,原來當時是想的那麼簡單,如今是輸的這麼慘。

他終究是輸了,卻不是輸給了祁雲,那個愛她入骨的男子,而是輸給了她。嗬嗬,原來當初他毀了她,同時他也成就了她。好,很好。哈哈哈···

“皇上,”西堯護衛統領,亦是斐鴻哲的心腹——孫遊稟報,“北舜國不守諾言,臨陣倒戈幫助東禹國一同對抗我國,我軍節節敗退,袁恒戰死沙場,敵軍如入無人之境,此刻敵軍已經···”孫遊看著皇上陰沉不定的臉不知該如何開口說下去。

“攻城略地,兵臨城下,國破家亡。是嗎?”斐鴻哲轉身看著心腹孫遊,接口說道。

孫遊隻是一個武將,不懂那些文臣安慰的話語,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安慰皇上,隻能以武將的方式來安慰,那就是一表決心,壯誌淩雲的說道,“皇上,我們定能卷土重來,一雪前恥。”

斐鴻哲看著此時孫遊滿臉通紅的樣子,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所致呢,還是因為剛剛的一表決心所引起的。斐鴻哲看著孫遊忠心耿耿的樣子,略感欣慰。

雖然他此生做了無數錯的選擇,不應因為權勢毀了她,不應因為權勢而娶了袁苑,更不應該在無法挽回的時候,卻又無數次的尋她,念她。嗬嗬,但至少有件事情我做對了,那就是孫遊,結交他,實是此生他之幸事啊。

斐鴻哲拍了拍孫遊的肩膀,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算了,孫遊,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是朕技不如人,朕輸得心服口服。”

“皇上,您,”孫遊出聲想阻止皇上的這種想法、斐鴻哲緩緩地搖了搖頭,打斷了他,“唉,日後,終有一日,你會懂的。”

孫遊不再多言,隻是心有不甘,明明皇上是有著雄心抱負的,怎麼就這麼一次皇上就認輸了,這怎麼可能是他所深深信服的皇上所做的事呢?不懂為何皇上會有此決定,憑皇上的才智能力,複國不是妄言,定能成為事實的。

“皇上,臣還有一事,”孫遊吞吞吐吐的不知該不該說,可畢竟那是一國之母,皇上的發妻,咬咬嘴唇,說道,“皇後想見您一麵,似乎有話要說。”

“哦,她要見朕,”斐鴻哲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不必了,朕從前便說過,至死不複相見。更何況朕與她從一開始便走錯了,不是善緣,是惡孽,纏繞一生,終了了,又何必多次一舉,要見上一麵呢。”

“這,奴才,”孫遊躊躇著該如何回稟,不能原話傳去啊。

斐鴻哲看到了他的窘迫,“無礙,你去了,不必說什麼她自會知曉。”

“是,奴才這就去。”孫遊貴安離去。

斐鴻哲步履蹣跚地走到主位上,緩緩地坐下,環顧宮殿四周,偌大的宮殿裏麵隻有斐鴻哲一人,寂靜無聲,往日伺候的人都已經離去了,想來是自謀生路去了。也是,命才是最重要的。

往日光芒萬丈的宮殿,似乎今日也失去了光輝,似乎屋內的一切都是暗沉的,不知是在同情斐鴻哲,還是在嘲笑斐鴻哲,蕭索淒涼。此時屋外再添些隨風吹落的楓葉會更加有氛圍。

斐鴻哲自嘲的笑了笑,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你也涼了是嗎?”斐鴻哲放下茶盞,搖了搖頭,低笑出聲。

與此同時的皇後寢宮中,“皇後,侍衛統領孫遊有事求見。”孫遊跪下行禮。

“他怎麼說?”簾幔後的床上,皇後袁苑躺在床上虛弱的問道。

“這,”孫遊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皇上說皇後會知道答案,隻是他該如何開口呢。孫遊正在那裏想著應對之法的時候,皇後袁苑揮了揮手,“算了,下去吧。”

孫遊迷迷糊糊的出來了,不懂今日皇上皇後都是怎麼了,問奇怪的問題,他不知該如何應答,皇上皇後卻又都自己回答了,而且說的都是正確的。算了,他隻要做好他自己分內的事情便好,知道的多,反倒不是件好事了。

寢宮中金碧輝煌,彰顯著身份的華麗裝飾,每一件都是精雕細琢,世間罕有,就連簡單的座椅也必是雕刻著鳳的模樣。雖然未必可說宮中的裝扮、物件是她的心頭好,都是合她的心意的,但是有一樣倒是與她不謀而合的,那便是冰冷,刺入骨髓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