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看見鳳軻拿著天鏡不知在和誰對話,鏡中傳來低沉的聲音,“你是不打算讓她活著回去了?”我承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身體抖了一下。因為鏡背對著我,我並未看見說話之人的長相,但這聲音隔了幾千年我還是記憶猶新,因為聲音的主人曾經對我大師兄提議,要將我毒啞了。
“嗯。”
那聲音頓了頓,“我怎麼覺得你把她賣了。她有替你數錢嗎?”
“沒有。”鳳軻回答的幹脆利落,我頓時覺得很滿意,對他好感度上升。
“哦,那還不至於無藥可救。”隨後他們又說了幾句,鳳軻關了天鏡見我醒了便說“早上好,睡的如何?”
“尚可。”我笑著補了一句,“師叔。”按照輩分,我確實應該叫他師叔。
鳳軻了然的看著我,像是早已知道我心中的算盤,問道,“怎麼?打起親情牌來了。”
“您剛說,不打算讓我活著回去了。”
“我可沒說過。充其量我就說了‘嗯’。”
“師叔知道什麼叫為老不尊嗎?”我到現在還是很奇怪為什麼鳳軻要找我一起來人界,是偶然還是故意為之?他想讓我幫他做什麼,還是另有所圖?說實話,我想我師父,因為比起師父,師父的七弟很讓我缺乏安全感。
鳳軻,俯下身,手碰了碰我的臉。“你要敢再叫我一句師叔,我立馬讓你知道什麼叫為老不尊。”
我幹笑兩聲,想跑,衣袖被他拉住,我正想掙紮,後麵傳來他的聲音,“你還沒嫁給我,就迫不及待要在我麵前衣衫不整了嗎?”
我轉過去,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鬆了手重新坐下來,“你倒是說說,你不想嫁給我,到底想嫁給誰?”
他這意思好像是在說,還有誰比我條件更好?
人界的女子都擠破頭想嫁給君王,按這個邏輯——於是我說,“我想嫁給神王。”
他抬眼望著我,“你想做我後母?”
不小心忘了這茬。我握著桌角,穩了穩身形,但仍就鼓起勇氣衝他道,“叫聲母親來聽聽。”
“你不怕折壽嗎?”
雖說我不會折壽,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神不會死不是。所以我本著好學的精神問他,“大約要折多少壽?”
他掐指算了算,“我比你大十萬多歲,所以大約要折壽十萬多歲吧。”
我嘴角抽搐兩下,難道沒人告訴他,我隻有一萬歲嗎?第二日。
竟然明日要去找傾·城宴,我便騙鳳軻待在客棧養精續略,一個人跑去街上玩。
容國的大街繁華且喧囂,百姓你來我往,我站在大街中央,人流車馬從身邊走過,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許多年前我也來過這裏。
我最先走到一家裁縫店外,我自然不是過去想要做些衣服,隻是我看見店外有個小販在賣糖葫蘆。
我賣了兩串,一串給我,一串給鳳軻。小販將糖葫蘆叫到我手中的時候,我想想時間差不多,正準備回客棧去,誰曾想,東南西北我已經分不清了。
孰知我覺得鳳軻是個路癡,所以我才沒把他帶出來,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我也是個路癡。
我最終不得不承認——我迷路了。
我咬了一口糖葫蘆,尋思著等下該怎麼辦才好。
我選中一個方向,就一直往前走,這世界是圓的,總歸會找到客棧的,隻是當時我還尚未聽到南轅北轍這個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