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你們幾個快點,將鄭中書速速送回家去,等鄭中書接了聖旨之後,便將鄭中書直接引到醉仙樓,我要在那裏為鄭中書慶賀一番。”後麵的話卻是對著一直跟隨在身後的一名轎夫說的。
“這不太好吧!我自個回去便是了,那裏還敢乘坐太尉的轎子,這……”鄭毅卻是推脫著說道,
“無妨,我的這些轎夫,都是些腳程極快的好手,不會耽誤你的正事。”鄭毅話沒說完,便被童貫打斷了。
“實不相瞞太尉,今日朝上,蔡丞相極力為下官謀得好處,下官思量著,一會接了聖旨之後,便去丞相府行上一遭,免得被外人說成,我鄭毅是那什麼忘恩負義的小人,所以……”
“那裏有那麼多囉嗦事情,你隻管回家接旨去,我一會兒派人知會蔡丞相一聲,到時我們一起在醉仙樓會和。”
“這……”
“不要如此婆婆媽媽的,就這樣說定了,你先回去吧!”說著,便將鄭毅按到了轎中,吩咐轎夫向著鄭毅家的方向行去。
“這人卻是個謹慎的主,不能小瞧了去。”童貫一邊往自己的府中行去,一邊在心裏自言自語道,卻是不知不覺間將鄭毅打上了一個謹慎的標簽。
童貫府上的這些轎夫們,不愧為腳程極快好手,隻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鄭毅已經出現在了自家居住的巷子口了。遠遠望去,整個胡同被幾十號人圍得水泄不通,好似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鄭毅走到胡同口,轎子卻是沒法再往裏麵行走了,便叫停轎夫,自己徒步前行,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看倒不打緊,使得將鄭毅原本就略微急躁的那顆心更加的急躁了。
原因無它,這擁堵的源頭正是鄭毅的家門口。此時鄭毅家小院的門口,早已經密集著前來湊熱鬧的街坊鄰居,隻是人數雖多,但場間的秩序並不糟亂,很是寂靜,原因無他,卻是因為鄭毅家的小院門口站著兩名身著明黃色衣袍的帶刀侍衛,這兩人如門神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就是由於這兩人的存在,使得四周才會一片寂靜,不見絲毫雜亂。
鄭毅下了轎子,趕緊向著小院行去,此時鄭毅最擔心的不是那名呈旨太監林公公惱不惱怒,最擔心的反而是自己那年邁的母親。
自早上便被太監帶著入了皇宮,到的現在已經多半天時間了,鄭母自鄭毅跟隨著那名太監入宮起,心中便難以平靜下來。
所謂是伴君如伴虎,稍不注意,便會帶來殺身之禍,鄭母最怕的就是鄭毅惹來殺身之禍,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那樣自己還有何顏麵,下去與鄭父相聚。
鄭母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鄭毅歸來,早已心急如焚,不曾想最後沒將鄭毅等回來,卻是等到了一幫子官府眾人。
對於這些公人,鄭母自小便有種懼怕感,所謂是官子兩張口,有理你也說不清,所以生活了這麼多年,鄭母最不願意打交道的便是官府中人。
原本以為那些官府中人來到家中會仗勢欺人,卻未曾想到這些人來到院中很是客氣,沒有絲毫的囂張跋扈,就仿似自己家是什麼皇親國戚一樣。
鄭母不明白這些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也不敢怠慢了這些人,趕緊將那名領頭的公公讓進了屋內,為這些官人每人奉上了一杯許久都不舍得喝的香茶。
那香茶還是上次鄭毅買米糧的時候在集市上順手買回來,孝敬母親的,不曾想鄭母一直不舍得喝,此時倒是便宜了這傳旨的林公公一行人。
林公公等人坐在桌案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鄭母拉扯著家常,一邊等候著鄭毅。自己此次手中的聖旨,林公公還是知道個大概的,眼前的老人,此時雖然還隻是一文不值的市井老婦,但是自己手中的聖旨,卻是會於瞬間將此人的身份,放到那些老夫人的行列。
鄭毅急急忙忙趕回家中,門口那兩名身著黃衣的帶刀侍衛卻是將鄭毅攔了下來,鄭毅知道這些人是前來傳旨的,無奈隻得表明了身份,那兩名侍衛見是正主到了,也不敢怠慢,趕緊放行,免得裏麵的林公公怪罪自己等人有眼不識泰山。
鄭母和那名林公公坐在上手位,也是最先看到鄭毅回來的人之一,此時鄭毅回來了,鄭母的心也就落了回去,此時此刻,鄭毅便是她的主心骨,就仿似不管什麼事情,隻要自己的兒子在身邊,那便都不是事。見到隻是因為有官府中人到訪,才使得眾多街坊鄰居前來圍觀,並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鄭毅便暗暗舒了一口氣。若說現如今,鄭毅最在乎的是什麼,那邊是他麵前這個年邁的老母親,來到大宋朝這麼長時間,出了那個軍中的兄弟“潑韓五”,就數這位老母親對自己最親近了。當然剛剛才在宮中,吃了豆腐的那個女使女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