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中原神家的神玄衣(1 / 2)

神玄衣和秦之牧很早就認識了,他們是同一年進入的術士學校。秦之牧天縱奇才,神玄衣也不遑多讓,兩人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就是相互競爭的好夥伴。當第九次術士戰爭爆發的時候,年僅十二歲懷揣遠大英雄夢想的秦之牧毅然提前四年參加畢業考試,神玄衣自然也不甘落後,兩人都以非常優秀的成績取得了中原賢術士的資格。在此之後他們的人生卻各自在不同的道路上前進著。

秦之牧如願以償,他成為術士之後為國征戰沙場闖下赫赫威名,尤其是十六歲時殲滅敵國十一名至術士的終結之戰讓他的名號如日中天,那時節中原天王秦之牧的大名哪個術士敢說不知?哪個術士敢說不曉?他被譽為“古今第一天才”,他是敵國的夢魘,他是邦國的英雄,他是中原強大實力的代言人。即使第九次術士戰爭已經結束近十年,即使他已經深居簡出達十年之久,天下術士也沒有忘記他,他的威名依然遠揚各國。

神玄衣和他不同,知道神玄衣這個名字的屈指可數,即使同為中原術士的四少年在今天之前也從未聽說過神玄衣這個人。

當年神玄衣取得術士資格之後也想像秦之牧一樣為國征戰,可惜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如願。眼看舉國術士保家衛國他卻不能做些什麼,一心報國的少年神玄衣心情之鬱悶可以想象。他留在邦國努力修煉以準備隨時征戰沙場,不曾想兩年後年僅十四歲的他居然達到了至術士的境界,這就是天脈者的優勢。按照傳統,至術士可以不受邦國限製隨意離開遊曆天下,神玄衣高興的以為自由了,可以為國征戰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簡單的要求卻遭到中原和神家一致的反對。神玄衣為國征戰的夢想徹底破碎了,他懷著激憤的心情遠離中原遠離神家開始遊曆天下,這一走就是十幾年杳無消息。

“雖然中原和神家都不許我參戰,但我還是很堅持,大概也是想和秦之牧比一下。”神玄衣平靜的述說他的故事:“我想我可以化名參戰,隻要我不使用雷電天脈誰又能知道我是中原神家的人?於是我一路奔向戰場,路上我見到了很多被戰火摧毀的村莊,也看到因為戰爭而造成的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我很憤怒,我想殺死所有的敵人為那些被傷害的普通人報仇,我一刻也等不了,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到戰場。於是我抄近道翻越大山,在山裏發生了一些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秦之牧著急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還沒問朝顏就搶先問了出來。神玄衣喝了口水說道:“在山裏我遇到了為了躲避戰爭而住進山洞的普通百姓。當時他們正被狼群圍攻,我幫他們驅散了狼群可是他們對我卻沒什麼感激之情,有的隻是恐懼和憎惡。我跟他們說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中原的術士。你猜他們怎麼說?他們說術士沒一個好人。不錯,在他們眼裏所有的術士都是一樣的無所謂屬於哪一個邦國。因為他們遭受的苦難是術士造成的,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們中原的術士。我跟他們說在山裏很危險到處都是野獸,我願意幫助他們在山外重建家園。你猜他們又怎麼說?他們寧肯冒著被虎狼吃掉的危險也不願意去山外和術士呆在一起,對他們來說術士比虎狼更加危險更加可惡!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一個孩子,他求我教他術法,我問他為什麼要學術法,他說他父母都是被術士殺死的,他想為父母報仇,他想學會術士的力量然後殺死所有的術士。本來我以為上戰場可以保護普通百姓免受戰火侵襲,可實際上呢?實際上正是因為我們術士發動的戰爭傷害了他們,在戰場我們保護的隻是邦國的普通百姓,對那些不屬於任何邦國的普通百姓而言我們做的隻有傷害沒有保護。”

秦之牧深以為然,道:“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我們能夠做到不傷害普通百姓又能怎樣?誰能保證天下術士每一個都能做到?”

“對,所以我也是盡我所能去幫助他們。在山裏夜裏很涼,生活很艱苦,很多人都生了病。當時有一個釋迦教派的修行者在為他們治療,他需要大量的草藥,但是很多草藥都生在懸崖峭壁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輕易采摘那些草藥。釋迦修行者希望我能夠幫忙去采藥,可我卻隻想上戰場。修行者告訴我說戰爭至少還要一兩年才能結束,可是沒有草藥那些生病的人很難堅持一兩個月,孰緩孰急讓我自己看。我實在不忍心就此離開那些快死的人,於是我留在山裏一個月。就是這一個月徹底改變了我。”

朱虛侯道:“聽說釋迦教派最擅長洗腦,莫非神前輩這等高人也會被他們蠱惑?”

“不,修行者從沒有蠱惑我一句,改變我的時那些普通百姓。真的和他們在一起才會發現他們是如此善良如此可愛,可是善良又可愛的他們卻遭受著最艱難的人生。他們沒有力量,他們很弱小,術士可以輕易殺死他們,野獸可以咬死他們,饑荒可以餓死他們,疾病可以終結他們。他們沒有力量去對付術士和野獸,除了偶然遇到的釋迦修行者沒有人為他們治療疾病,沒有人在他們饑餓的時候給他們送去食物。生存如此艱難他們卻從沒有屈服,他們是我見過最堅韌的人類!我讚美他們,我喜歡他們。在以後的相處中我和他們相互理解,他們也不再憎惡我這個術士,對我反而是推崇有加。我成了最受他們歡迎的人之一,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歡聲笑語,在這個過程中我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充實和幸福。離開他們之後我沒有去戰場,戰爭是殺戮是毀滅,那已經不是我的追求,我想要構建和平建立幸福,那才是我應該做的。我和釋迦修行者同行八年,學會了醫療術,救治過無數人,如果不是因為一個意外現在我大概已經成為釋迦修行者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