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樓梯,快要到家,我聽到了平緩的呼吸聲。來到家門前,發現拉朵與晗峰坐在門前,沒有反應,好像是睡著了。
看到晗峰抱住因冷而顫抖的拉朵,而拉朵嘴角浮起的弧度,他們……很幸福呢!
走上前叫醒他們,免得他們感冒了。
他們睜開眼睛,拉朵伸了一個懶腰,從晗峰的懷中出來,晗峰反射性地扶住拉朵。
“佾回來啦?”拉朵伸出手,我握住那雙被晗峰握得很溫暖得手:“嗯,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而且還睡著了。很容易感冒的”
“拉朵說今天是新年,想找你聚聚。”晗峰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拉朵身上。
握開門:“快點進來吧,外麵太冷了。”開了暖氣,倒了兩杯熱茶。
“佾,你去哪兒了?我們在這裏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拉朵將圍巾取了下來,微笑說。
“哦,我到我朋友的店裏去了,她有事,我幫她看店。”我說。
“但也不能太晚啊,現在都1點多了,估計街道上沒有人,可以早點回來吧。”晗峰輕聲說,我沒有看那雙清澈的眼睛,扭頭看滿臉幸福的拉朵。
“你們應該餓了吧,我給你們煮麵如何?”我站起身。
拉朵摸了摸肚子:“嗬嗬,是有些餓了。”
“好,那麼我給你們煮我十分滿意的麵。”我抬起腳正準備向廚房走去,但被晗峰攔住了。
“讓我來吧,你剛從店裏回來應該累了,我剛睡醒,很有精神。加上上次你沒吃成我的麵,這次可不能落單哦。”晗峰卷起衣袖,一臉笑意。
“需要我幫忙嗎?”我問。
晗峰搖了搖頭,鑽進廚房。
“沒關係的,晗峰在廚藝方麵很拿手的。”拉朵一副信心十足樣。
“原來他就是把你的胃給先收買了。”我半開玩笑。
拉朵滿臉通紅地低下頭:“才沒呢。”
“昨天你考試了對嗎?成績如何?”我問。
“我覺得不怎麼樣…92分,這並不是我理想的分數。我知道像我這種眼睛看不見的人來說,92分是很不錯,但我覺得也許我能更棒。”那堅定的語氣與失落的表情,讓我難過。
是的,很難過。拉朵是這麼優秀這麼出眾的人,現在卻隻能看那凹凸的文字和呆在黑暗的世界裏,這是多麼可怕。可我能作些什麼呢?又有什麼能力?我真的是…一點用也沒有,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無法出力幫忙。
“我相信拉朵會考的很好的,拉朵是很優秀的人哦,考試是永遠考不完的。所以啊,這次不好不要緊,後來還有很多次可以發揮。”我握住她的手。
拉朵抬起頭笑得燦爛,如向陽花一樣。
“好了,麵條煮好了。”晗峰用托盤捧著三碗麵走過來。從遠距離我就聞到了香濃的味道,而且從外觀看去能斷定很美味。
“嗯,好香!我肚子快餓扁了。”拉朵摸到了晗峰的手,晗峰將筷子放到拉朵手上,將麵捧到拉朵麵前。
“你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幸好我沒有下廚,不然可丟死人了。”我笑道。
“煮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心意,心意到了,什麼東西都能很美味。”晗峰將筷子遞給我。
“那麼晗峰的是什麼心意呢?”拉朵眨巴眼睛,疑惑。
“一直以來,我都做著別人認為滿意的手藝,其實也隻為了讓自己愛的人能吃上自己煮的東西讚不絕口那樣我會很幸福。今天,我終於做到了,能將自己的手藝獻給自己愛的人,心意…也應該傳到了吧?”晗峰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眼不眨地看著我,讓我心有些慌有些顫抖。
那炙熱的目光是很容易把我燃燒的啊,難道你還沒忘記我們各過各的生活嗎?
“拉朵,看晗峰對你多好,一直在努力地做拉朵滿意地廚藝。”我低下頭聞著麵條地香味。
隱約聽到晗峰欲言又止地歎息。
晗峰,我在很久以前就錯過了你,所以誰都不能挽留誰,也不要有任何一絲留念。所有事情都太遲了,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而不可能…拉進距離啊。
“真的嗎?晗峰的意思就是這樣?我還以為晗峰在說其他人呢,害我擔心一場。晗峰,謝謝你,我也一樣很愛你的。”拉朵擁麵條的熱氣去掩蓋自己的臉紅。
晗峰痛苦地看一我眼,低下頭吻了一下拉朵的臉頰。
我低頭吃著我愛的人煮的麵條,熱水的蒸汽將我的眼睛弄濕,我背過臉輕輕擦著。
拉朵與晗峰這麼幸福我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流眼淚了?真是不應該啊。
“佾,等我眼睛好了,我們一起去溫哥華看雪好不好?”拉朵邊吃麵邊笑說。
等眼睛好了?為什麼讓我覺得濕悲涼的話?
“…嗯,好啊,我們很快就可以去溫哥華看雪。”我說。拉朵拉著我的手,她的手很溫暖,讓我的心頭好難受。可是卻說不出哪裏難受,一定是瘋了。
“晗峰,早上算了一道題的時候,總是算不出來,教我一下。”拉朵從背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
“嗯。”晗峰望著拉朵指的題目,動起筆。
我拿著用完的碗到廚房去洗,聽著晗峰幫拉朵解的題目的過程。
準備出去的時候,看到他們洋溢的樣子。晗峰認真幫拉朵講解學習上不懂的問題。
無論怎麼看,他們都是那麼登對那麼幸福的一對。而我這個局外人,已經沒辦法去看那些幸福的場景,心已崩潰。
晗峰,你會對拉朵好的,我一直都相信。
“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恢複自己原有的笑容。”那個四海為家的男孩的話回蕩在我耳邊。
我的地方在滿是鬱金香的荷蘭嗎?我渴望到的國度,風車和鬱金香的國度。也許我真的要離開這裏去尋找歸宿。即使這裏是我全部的記憶但也有我全部的心碎,在這裏還呆的下去嗎?
聽到敲門聲,我望向門拴,晗峰靠在門邊輕聲說:“拉朵睡著了,把她放到房間可以嗎?”
我往沙發看去,拉朵躺在那兒,閉著眼睛:“嗯,就放到我房間吧,其他房間都沒有收拾。”
晗峰抱起拉朵,很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他走出來,我重新給他泡了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