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與人結仇,不代表不會與人結仇,霍青璃從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起,就明白,這世上能真正與自己抗衡的人很少,但那時候的她,並不打算用這個身份來做些什麼,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擁有這麼好的資源,卻棄之不用,簡直就是一種極度浪費。
就好比今天的受降儀式,那番洗滌靈魂的扯淡說法,根本就是她天馬行空想象出來的荒謬借口,但還不是無人敢提出質疑。
從另一方麵,她其實該感謝蘇漢青,若非他在簡述裏動手腳,她隻怕到現在,都還意識不到自己的勢力有多強大。
說起蘇漢青,這孩子並不傻,他應該知道在那份簡述裏動手腳,根本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他是篤定自己不會發現呢,還是覺得自己就算發現也不會把他怎樣?
心中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已來到了蘇漢青的住處,剛踏進院落,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這個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就是覺得,這個院子,在短短一天時間內,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舉步朝臥房的方向走去,剛穿過廊簷,眼角餘光驀地瞥見一道人影,因為對方站立的位置很偏僻,那人又一語不發,靜如雕塑,所以很難發現。
霍青璃腳下不停,隻隨意扭頭,朝那人看了一眼。
是個姑娘,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看著比蘇漢青還小,見她朝自己看來,那姑娘僅是微微一笑,福了個身,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給人一種大方舒適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丫鬟格外留意,在將軍府,這樣的姑娘隨處可見,沒有哪一個是粗魯貿然的,人人都受過良好的教儀,但這個姑娘,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好似她天生就不是做丫鬟的人,可不像丫鬟,她像什麼?霍青璃回憶了一下剛穿越時,和鳳簫在一起的那個女子,雖說這倆人完全不搭邊,但那種驕凜的感覺,卻很是相近。
沒等她琢磨清楚,臥房的門,就被人從裏推開了。
蘇漢青今日沒有散發,而是將頭發全部整齊的束在頭頂,以一根烏木簪固定,再配上天青色的發帶,身上是同色提花深衣,一副標準的書生打扮。
看他這模樣,倒是神清氣爽,是不是以為她在眾人麵前出了醜,很是洋洋得意?
很抱歉,接下來,你的好心情隻怕是要被毀了。
看到霍青璃,蘇漢青一下子怔住,雖然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神態,但霍青璃還是清楚的從他眼中看到閃避和畏縮。
“蘇漢青。”她緩步朝僵直著身子的蘇漢青走去,笑語嫣然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此次去天池山,給你帶回了什麼禮物?”
蘇漢青閉了閉眼,他可以立馬肯定,霍青璃已經知道了自己在那份簡述裏動手腳的事情。
忽然間有些後悔,他這麼做,於她而言,根本沒有半點損失,而自己,卻會因此而無辜喪命。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衝動無腦了?明明一遍遍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可他最終還是做了傻事,說什麼報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