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雪,今年冬天雪似乎下的格外大。
窗扉虛掩,一股冷風灌進室內,落了灰的蜘蛛網隨風輕飄。落了一層厚厚灰塵的桌案上,略微發黃的紙上不知道寫了些什麼,飛了一地。
單薄的身子因衣服過薄不由蜷縮案角,撇一眼殿閣破桌青上缺口瓷碗,看著碗中早已發冷的嗖食,一隻老鼠從自己跟前穿過,兩個多月在這冷宮裏自己早已習慣。一絲黯淡抹上眼角,晶瑩淚珠從女子頓然滑下秀美的臉龐。曾經的自己錦衣玉食,錦被暖爐,如今就和老鼠差不多。
“娘娘小心。”這時候聽到殿門支呀一聲,支離破碎的光伴著冷冷的冬日寒風而入。“藺月茹,本宮來看看你在冷宮過的怎麼樣?。”藺茹幻抬起手遮蔽刺眼的光亮。幾下後眼睛習慣了亮光,看清了來人,來人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記得,她就是讓自己入冷宮的敬妃洛子瑜。
藺茹幻從冷冷的地上緩緩地起身,不屑地看了眼錦衣華服的洛子瑜,不做聲地坐上在身邊不遠的早已漆色斑剝的椅子上。
看著蛛絲輕飄,滿屋寒風灌襲,小腹微隆的洛子瑜看了眼故做姿態的藺月茹,不由嗤笑一聲。朝那衣著單薄,臉色虛白的藺茹幻柔柔出聲“茹幻妹妹何故與本宮如此生疏,可是這冷宮奴才們伺候的不盡心。”
“敬妃娘娘,你我何曾親近過。”藺月茹白了洛子瑜一眼,冷言一哼“娘娘何必假慈悲。”
洛子瑜見藺月茹這般,冷冷一笑“本宮今天是想來告訴你,現如今你的皇貴妃主理著六宮,前兒方求了聖恩晉了慎容華為婕妤,晉了謝嬪為德儀。”
眸帶幾分諷刺看向藺月茹“本宮想著,下麵就該是晉妹妹你了吧?”
見藺月茹微微垂下眼眸依舊不語,洛子瑜依舊虛偽帶笑“本宮憐你辛苦,從一朝貴嬪落得喪犬之哀,人心冷暖啊。”
“妹妹莫不是以為還可出的了安平宮,東山再起罷?不要逗本宮及宮裏的人做笑了。本宮可從未忘記”容“字這個封號在你的頭頂熠熠生輝。”繼而嗤之以鼻一笑“如今確是容顏未老恩先斷。”
聽著洛子瑜句句嘲諷,看著冷宮現在的蕭索,藺月茹猛地直起身,指向洛子瑜“拜你們所賜,我對敬妃你真真感恩戴德。”銀牙輕咬,眼眸中帶著怒火直直看著洛子瑜“我有今日,都是你和瑾妃狼狽為奸,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不,你更不是東西。”
看著麵前藺月茹怒火正旺,洛子瑜朗笑幾聲示為蔑意,“俗話說的好,死前明智,倒也是個理兒。”
洛子瑜輕輕把玩著小指上的金護甲,紅唇落落而動“林良媛晉了貴嬪,你那曾經引以為傲的位置上,如今端坐著的是本宮的人。”眸色深沉看了眼藺月茹“藺月幻你死後,也不過是個無名采女之份,入不得皇陵,受不起香火,葬儀更是。”
聽到這話藺月茹身心不由一震,突然覺的越發的冷。眼掃周遭,幾個宮奴側立,似乎明白了,指尖微顫,虛指向洛子瑜“洛子瑜,你,你,你敢!”
“本宮是堂堂敬妃,協理六宮。想處置誰還需誰問敢不敢?”不屑的朝藺茹幻看了眼“季采女、林小媛、楚貴儀,他們死前可都未曾問過本宮敢與不敢,你更無資格。”
洛子瑜手微微撫摸了下微隆的小腹,看了眼散落在地早已發黃的紙張“藺月茹,你似乎記性不大好,你剛進冷宮時,本宮罰你抄寫經書,本宮便是讓你為自己超度之用?如今已經是臘月十五,明年,本宮不想再聽到藺月茹這個名字,更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
聽到這,藺月茹聲音有些發顫“洛子瑜,你草菅人命,濫殺無辜,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怕他們來找你索命嗎!”
聽到這,洛子瑜眸透寒意“無辜?何人無辜?何人又不無辜?你與皇貴妃沆咳一氣,做過多少昧良心之事,你也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洛子瑜冷冷看了眼藺月茹,冷冷一笑“即便是午夜夢回,本宮亦是榮貴之極的敬妃,你們即便是厲鬼,也不過是匍匐在本宮腳下的手下敗將,有何可怕。”
藺月茹唇邊赫然而苦澀一笑“你比我更可憐。”
“小安子,送月茹妹妹上路吧。”洛子瑜的話語似乎比冷宮的冷風還冷。
“是。”在旁的小安子領命上前,從袖中掏出一白色小瓷瓶。
“我不喝,不喝……”藺月茹見小安子拿出那個瓷瓶,驚慌失措地要後退。剛要後退一雙手便卡住藺茹幻的脖子,小瓷瓶的藥汁盡數灌進口中。
藥被灌進口裏,才被鬆開,藺月茹癱軟在地,咳嗽難止,不甘的淚水劃落在青磚上。漸止咳嗽,看向在旁的洛子瑜,喉頭一腥,猛然一咳,殷紅血色自口中吐出,冷笑兩聲“咳…咳…。洛子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你的兒子,我詛咒你們早登閻羅殿!我會在路上等著他,還有你。”
繼而覺得眼前黑暗和刺骨冰冷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