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滾熱的液體暢快的流入提前預備好的白皮鐵桶中。
嘩啦——!
旁邊人遞過來一舀子清水一把傾倒下來衝刷著一把渾身漆黑的鐵刀上的血跡。
赤裸著上身的陳屠戶順手抄起脖子上掛著的白毛巾狠狠拭了把腦門上成行滴落的汗珠。
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的反射著光芒。
黃嶺村
臨近年關
正值冬季,百草凋零,枯黃的樹葉打著旋掉到地上。熬過了漫長的秋季,樹上僅餘的這幾片堅強的葉子終究還是經不住寒冬的摧殘。
眾人皆是讚歎的看著場中的年輕人。
“好身板!”
陳太平剛剛大學畢業沒四五年,便已經是一個優秀的屠夫了。
年齡雖小,可幹這行已經有十幾年了。
陳太平的爺爺和爸爸都是優秀的屠夫,上初中的時候陳太平便開始幫著家裏幹活了。
你說這也許是行行出狀元吧,王天在殺生這活計上特別有天賦。
接著令全村人都感到驕傲的考上了市裏的大學。讀的是物流的規劃與管理。
剛一畢業,在全班苦於找一個合適的工作的時候。陳太平就一溜煙兒的進了市裏最大的肉聯廠。
工作沒兩年,手法嫻熟的陳太平已經是肉聯廠的大師傅了。
今年提前請了年假回老家過年。
其實爺爺和父親都不是很讚同王天幹這一行。
“這行不能幹一輩子哦,沾因果的,等你老了的那一天就下不去手了。”
爺爺總是這樣念叨著。
父親也有著一樣的意見。
“現在大城市裏都是流水線自動屠宰了,再過幾年可能就不需要人工了。”
這是父親的看法。
不過抱怨歸抱怨,看著陳太平能傳承自家的手藝,家裏人也是會感到欣慰的。
陳太平倒是無所謂,正是年輕氣盛時,身傍一技之長,先掙到錢再說。
現在爺爺已經多年不操刀,內心變得格外柔軟並且開始吃素了。
陳太平曾經問起過爺爺為什麼要給自己起這個名字。
“太平。。太平啊!”爺爺的門牙已經有點漏風。“就是希望世間太平哦!”
老頭嗬嗬的笑著。
父親是這十裏八鄉名氣最大的屠戶。
臨近年關時父親就變得格外忙了起來。
大多數人都會直接買現成分割好的肉。
但還是有很多人家會選擇請屠宰師傅上門現殺年豬。圖的就是過年那股子熱乎勁兒。
每到這幾天,父親就會分身乏術,但近幾年不同了。
“太平現在是市裏肉聯廠的大師傅了,這幾天你多出去跑動跑動吧。”
。。。。。。
不同於肉聯廠的流水線作業,在這裏得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摁住一頭大肥豬,村裏的小孩們都聚在一旁觀看,天氣雖冷氣氛卻很很熱鬧。
陳太平喜歡這種感覺。
。。。。。。
今天這頭大白豬起碼得有六七百斤了,也不知是怎麼喂得。
刀是陳太平爺爺那輩一直在用的,長一尺有餘,刀身刀柄渾然一體,通體黑色,兩側凸出兩顆形狀不規則的鐵疙瘩權當護手。
經曆了歲月的打磨,雖顯得暗淡無光,卻仍鋒利無比。
自初中以來,陳太平在家鄉這邊便一直是用的這把刀。
父親自有自己的一套刀具。也置購了一些備用的刀具,可陳太平始終覺得這把黑刀更加順手。
“太皮哥!”
一道脆生生的叫喊傳來。
遠處跑來一位俏麗的少女,隨著奔跑馬尾辮也跟著一上一下的搖晃。
這是王家的二閨女,與陳太平同村,還一同考上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