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微寒漸暖,草芽青中泛綠,山溪汩汩流水,已是晚春時節的天柱山,此時才有芳菲爭豔之景。隻是這天柱山脈位處境元大陸西方昊天國與南方古疆國交界處,地遠獸凶,鮮有人至。所以,除了邊緣百裏範圍,其後都還是魔獸遍布的洪荒古林。
一隻野兔正在一棵參天古樹下啃食野果,時而停下環顧四周,待四周無異樣才繼續啃食。而就在這棵古樹的樹杈上,此時正站立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灰頭垢麵,衣衫襤褸,堪堪遮體。隻見他手抓自製弓箭,弓張弦緊,眉簇睛凝,看準時機,深吸一口氣,正待鬆弦之時,遠處突然一聲驚天巨響,嚇得野兔撒蹄狂奔,而他弦上呼之欲出的箭,也因這一聲巨響分了神,沒腦地射在地上。
少年見守了一個時辰的早餐沒了,心中又氣又惱,怒得把弓也摔在了地上。正自氣恨時,又一股狂風從剛剛巨響處,摧拉枯朽地橫掃過來,許多樹木被連根拔起,直吹遠方,幸得少年所附樹木堅韌,才得以抱緊沒被吹走,待得這陣狂風過後,樹林已是一片狼藉,哪還有之前那般春意盎然之景。
少年心道,倘若之前射中兔子,下去取兔子時,定然要被這狂風吹走,那時隻怕能活著也是殘廢了。想到這裏,少年倒吸一口涼氣,慶幸自己福大命大。突又自嘲起來,自己要是福大命大,還至於每天為吃飽穿暖發愁嗎。
不過少年心性開朗,倒也不自悲,像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還有更可惡的,是有次正在烤一隻野雞,不巧被附近一隻野狼尋到了,隻能幹咽著口水把雞讓出去。狼是不能隨便惹的,它們都是群居的,隻要隨便嚎上一聲就能招呼一群過來,那時就不隻是一隻雞的事了。
少年好奇剛剛那巨響是緣何發出,好奇之時,手腳也麻利地爬到樹頂處觀望。隻見遠處煙塵滾滾,彌天蓋地,看不清分毫。少年正自掃興要下去時,突見一團白光從那煙塵中疾閃而來,少年正自驚奇,卻見那亮光已是到了麵前。
白光見著少年後,隻道了一聲:“天不絕我!”便一閃沒進少年體內。
少年隻覺隨著那團白光進入身體後,眼前一陣恍惚,意識漸漸模糊,抱在樹幹上的手渾不知覺地鬆開了,從數十丈高筆直墜落下來,快摔落地上時,那團白光從他體內發出一道氣流,緩緩將少年落到地上。
這一驚嚇,少年頓時清醒過來,還不等他高興,少年周身又如河豚般充脹,體內還如萬千蛇蟲爬行,癢痛不已,險些昏厥過去。若不是少年飽受苦難,心性早被磨練的異常堅韌,此刻不是暈死也是滿地打滾了,但是他咬牙忍住了。他知道那團白光不是善類,倘若因此昏過去,怕是永久也醒不來了。
“小子,你倒是挺能忍的,居然能扛這麼久。”
這團白光停留在少年胸口,意欲衝到少年氣海丹田,以強大的元氣對少年移經改脈,好達到為他所用。隻是他在衝到少年丹田外圍時,少年丹田周圍憑生一圈屏障,這圈屏障的能量不比他弱,阻隔著他靠近,他不敢強行突入,怕兩股能量衝擊引爆少年身體,再引起仇敵警戒,那時就得不償失了。
以白光的存在,就算未進入少年身體前是看走了眼,但順利進入少年身體後,那周身未曾修煉過的脆弱經脈也真實的反應了少年未曾修煉過的情況。所以這圈屏障是從何而來?白光不得已,隻有暫時停下來套一套少年的話。
“哼,雖然我黎雷賤命一條,但也不是你想殺就殺的。”
“黎雷?我記住了!小子,臨死前說一下你都有哪些親人,作為借用你身體回報,我能保證你親人榮華富貴。”
“哈哈,笑話。我死之後,你報不報答鬼才曉得,更何況我孤身一人。想要我的命,也得看你能不能取得”
“哈哈,好!一個小乞丐,竟也能如大丈夫般臨危不懼,越挫越勇,實在是可塑之材。隻是我身體被那幾個混蛋毀了,不得已要用你的身體逃生,實非我強行要奪你身軀。”
“哼,殺人都能被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可見你平時就不是什麼好人。”
“黎雷小兄弟,你誤會了,我今日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的元魂遊虛之術剛創出不久,無法控製自如,如果我真要強行奪你身軀,我可以瞬間震碎你的魂魄,我之所以沒這麼做,隻是想你能放棄抵抗,我好保你靈魂完整,還可繼續轉世投胎。”
“呸!這些話,你說給鬼,鬼都不信!我自小父母死得早,天天又被村裏小孩欺負,以至於現在都不敢回村子,隻能待在這野林子裏偷生。但我發誓,總有一天要回村子找他們報仇,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隻是現在每天食不果腹,還要防止被野獸吃了。今日若不是那邊發生爆炸,還能吃到一隻野兔,結果野兔沒吃著,現在連小命也要丟了。上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我不服。所以你讓我把身體給你,我偏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