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回房,手機裏不知何時多了條來自D市人才管理中心的短信。內容是上午9點30分在市會展中心西廳,將舉行一場中高級人才招聘會。看完發現距離開始的時間已經不多,她帶上自己的簡曆匆忙出門。
入場後挑挑揀揀地談了幾家公司,隻有一家當場表態,約她次日上午過去詳談。給對方留好聯係方式,沈青一直在會場逛到中午,再次投出數份簡曆後,放鬆心情開車回媽媽家吃飯。
外婆的腿傷恢複得不錯,就是還不能下地走路。小姨自老太太出院前讓她嗆了幾句,聽媽媽說,她這幾天消停得連人影都看不到。
洗手幫媽媽把弄好的菜端上餐桌,她回頭去將老太太背出來,拿了筷子把蒸好的黃蜂魚魚皮挑開,仔細夾出魚肉放到老太太跟前裝菜的小碟子裏。
老太太挪了挪屁股坐正身子,拿起給自己準備的毛巾,邊擦手邊說:“青丫頭,我聽你媽說樓上老趙家的兒子現在也單著,那孩子條件、年齡什麼的配你正好。雖說結過兩次婚不過沒有小孩,今晚你跟他一起去吃個飯,好好了解了解。”
“外婆,這事不急。”沈青手抖了下,無奈苦笑。老太太說的那人她知道,結過兩次婚女友半年一換,年紀比自己大了一輪,這也叫配自己正好?她又不恨嫁。
“怎麼不急?過完年你虛歲都30了。老趙家那兒子今年剛40,比你大些會疼人,我看著挺好的。”老太太丟開毛巾,臉色有些不悅。
“媽,青青自己有主意,您不用給她拉郎配。”沈佩雯掛好圍裙,走過來坐到老太太身邊:“趙叔的兒子跟我一個輩分,跟青青在一起多別扭。”
老太太拿到半空筷子一放,嘟囔道:“有什麼好別扭的,嫁不出才別扭。”
“外婆看好的一定很好!快吃魚吧,等下涼了變腥你惡心我可不管。”沈青笑著把話題岔開,心底卻湧起深深的無力感。沈佩雯也著急女兒的婚事,但沒想到老太太會胡亂出主意,見女兒臉色不對,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過了正午陽光熱烈,碧空如洗。沈青收拾幹淨廚房,又幫著媽媽把家裏的被褥全拆出來,一件件抱去樓頂曬上。連續放晴了好多天,所以樓頂曬台上掛著的被褥並不多。
都曬上後她歇了一會,拿起一根長約60公分的木方條,按著媽媽交代的步驟,仔細拍打著掛在鐵線上棉被。“噗,噗,噗”的聲音,一下一下輕輕的響著,好似催眠曲。
此時,與D市相隔不過百公裏的A市,天氣同樣晴朗怡人。
遠離市中心的南山腳下,錯落有致的建著數座小型庭院。郝蘇桐和梁凡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站在門牌號為7號的庭院裏,忍受著刺目的陽光暴曬。
距離他們被罰站,至少已經過了5個小時。兩人一動不動的站著,細密的汗水順著發根,緩緩滴向的外套前襟,上麵隱約可見汗水蒸發後留下的白色痕跡。
對麵幾步之遙的主屋客廳,沉靜了幾分鍾又隱約出現爭吵聲,緊跟著從他們身後傳來汽車馬達的轟鳴。
“大哥回來了!”梁凡舔舔幹裂的嘴唇,明顯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郝蘇桐偏過頭睨了眼台階下麵已經下車的郝蘇楊,冷哼:“他回來我們會死得更慘。”
梁凡聞言脊背一涼,腦門上頓時跟泉眼似的冒出好多汗,分不清是嚇出來的還是被太陽曬的。
郝蘇楊左手插在褲兜裏,模樣閑散的走到跟前打量他們一陣,扭頭推門進了客廳。“媽,我爸呢?”
“和李律師在書房。”薛雲清心虛的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小姑子:“敬雅,我們現在不討論蘇桐和阿凡誰對誰錯,你等下能不能幫我跟你大哥求情?蘇桐那孩子體質不好,再曬下去萬一出問題怎麼辦。”
郝敬雅抬頭往樓梯那望了下,壓低嗓音:“嫂子,我哥那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定下的事,誰說情誰倒黴。”
兩人的對話隱約傳進郝蘇楊耳內,他若有所思的挑挑眉,上樓敲開書房的門。爸爸看起來氣得不輕,李律師也在一旁唉聲歎氣。
在門口站了幾秒,他走到書桌前拉開張椅子坐下:“你的做法是不是太粗暴了?”
郝敬賢抬起眼皮掃了他一下,“啪”的甩過去一份文件。
郝蘇楊波瀾不興等那文件震停了,方慢條斯理的拿起來翻開,逐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