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叁章
“叔父,不可啊——”
公子職焦急萬分,他在太子蕩身後不停呼喊,可太子蕩並未理睬就大步離去。
“別叫了,公子職,其他人也散了吧。”此時拱門暗處探出一人,他約莫十多歲,看打扮服飾應該也是秦人無疑。
“可……”公子職聞言轉身,恨得跺腳卻,他湊近那少年身邊,壓低聲音苦道,“公子稷,此女可疑之極!但叔父他此番如此包庇,況且方才回秦求援之事才談了一半……”
“他,真的如此看重那個女子?”公子稷淡淡瞥了公子職一眼,饒有興致地輕撫手中短劍,不屑道,“哼,我今日倒要看看這讓長兄如此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何等天香國色。”
“公子稷,怎麼你也這般……”
公子稷此刻不想再聽公子職囉嗦,便拂袖而去。
——質子府玖蒛房中——
室內所有燭台宮燈都在太子蕩的要求下點起,侍女們跪在門口被罰不得起身,而玖蒛則在太子蕩的懷中昏厥著。
太子蕩盯著玖蒛麵容看,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她絕不會是齊國細作。從自己將她從公孫起劍下救起那刻到如今他們也算朝夕相處……可怎麼解釋她於半夜查探質子府之事?難道她是為了偷聽他和公子職、公子稷的談話?
他想到此節,心裏生厭,放開手,任懷中玖蒛跌在榻上。昏厥中的玖蒛吃疼
“咿咿呀呀”哼了幾聲。太子蕩隻看了兩眼,也便不加理會,心想:這女子若真是齊國細作,可謂狡獪無比!且玖蒛時常鬱鬱寡歡,似有心事,莫非公子職說中了?!
“不要……不要……”
玖蒛在榻上大汗淋漓,她渾身滾燙無意識的呢喃起來,又似是痛苦不堪,不由自主的伸手掙紮亂抓。太子蕩一不留神,腰間玉璜被她抓在手裏。那玉璜乃番邦進貢來的寒玉雕成,此刻玖蒛將那對玉璜中的一個握在手裏,說不出的受用。
這情景正好被剛剛踏進屋內的公子稷遠遠看見,他心中怒起,喝到:“大膽!”
公子稷行走帶風,來到太子蕩身前就作勢要過來打掉玖蒛糾纏太子蕩玉璜的手。
太子蕩知他與玖蒛此刻姿勢曖昧,又被公子稷撞見,不由得心中怦怦亂跳,隻用長兄的口吻道:“稷,你不要亂動,她昏迷著並不知曉。”
公子稷見兄長對這女子如此體貼,側頭不解,隻恨恨道:“此對玉璜乃是父王賜你的,別叫這來曆不明的女子玷汙了!”
“唉,她身子不好朝不保夕的,我要這等外之物何用?她要握著便握著罷。”
“兄長可是喜歡這女子?”
太子蕩聽了他這賭氣似得話,詫異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公子稷幽幽對上太子蕩清明雙目,用輕微卻不容置疑的聲音詰問道,“兄長能在燕國大亂之時來燕,我心中感激涕零。如今燕王噲被殺,長姐易王後與公子職正需要大秦為後盾。你我在廳中商議援燕之事,為何兄長會抱著這榻上女子即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