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臨。
灰黑之色仿佛一張無邊無際的柔羽輕紗,鋪滿了這個城市。
各座高樓大廈的燈光,和街道上的霓虹燈,還有行駛中擁擠的車燈,一一陸續點亮,閃爍之光恍若寶石。
忽然,一輛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緩緩駛出車河,停在了格格不入的城南菜市門口外。過往行人,被這輛豪車吸去了目光。
他們都還以為從車內走出的人,不是有些年紀的富豪,也肯定是位身姿妖嬈、性感豔美的貴婦。
車門終於打開,透過街上紅綠交錯的燈光,一雙白色滑板鞋落地。
此車主人,愕然出人所料,既非中年富豪,亦非妖嬈貴婦,而是一個青年男子。
他身穿一件白色連帽衫,拉鏈低敞,露出裏麵的結實胸膛,下身一條牛仔褲。
穿著普通隨意,也因他戴著茶色墨鏡,看不清長相。
但忽幻閃爍的燈光裏,那完美無缺的高挑身材,自然而然透著倨傲凜冽的氣質,讓人難以不視。他壓低戴在頭上的白色棒球帽,瀟灑關上車門,走進了喧嘩菜市。
……
“靜萱啊,你上樓看電視去吧,這些粗重活讓我和你姨父做就行。”風韻尤存的中年女人一邊搬著沉重的貨物,一邊對旁邊的年輕女孩說道。
這話在外人聽起來是多麼的貼心。可是隻有這叫靜萱的女孩知道這貼心的背後打著另一道如意算盤。
“姨媽,你們也忙了一天了,我還是留下來幫幫你們吧。收拾好了我們去醫院看看表姐。”提起表姐伊靜萱美麗的臉上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
因為一個星期前疼愛她勝過別人家同父同母姐妹的表姐,跳樓了。如今表姐正躺在醫院,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醒來的機會不大。畢竟她是從三樓跳下去的,腦部受了重創。
大家都說表姐是自殺,就連警察也這麼說。可是伊靜萱知道表姐開朗善良卻也膽小,是個連蟑螂老鼠,甚至是螞蟻都害怕的人,怎麼會有勇氣跳樓。
從表姐出事前與她的談話中,伊靜萱知道表姐戀愛了,是個叫晴修彥的男人。自從表姐出事後也有幾個自稱晴家的人來探望過,把表姐住院的費用全付了。可是那個叫晴修彥的男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從這幾個晴家的身上伊靜萱知道了另一件事,由晴家操控的天幕集團在亞洲數一數二,旗下包括房產,娛樂,廣告,服裝,餐飲等多家子公司。
看來和表姐戀愛的晴修彥不簡單,晴家的殷勤和他的不出現是否和表姐墜樓的事情有關?就連電視和雜誌周刊上也這麼報道的,說表姐被晴修彥始亂終棄,為情跳樓。事實真的如此嗎?
看著忙碌的姨媽姨父,伊靜萱有些奇怪,表姐出事後他們並沒有多大的悲傷,每天照樣工作,更是很少去醫院看望表姐。
而且麵對這麼有錢而又肯幫忙的晴家,他們也隻是讓他們付了醫藥費要求見一麵晴修彥而已,對於了解他們視財如命的伊靜萱來說這十分的奇怪。
他們何等的愛財恐怕沒有人比伊靜萱更了解。
十多年前伊靜萱的父母經過多年的打拚有了自己的公司,業績還不錯,雖然遠遠比不上現在晴家的天幕集團,當時在國內也還算小有名氣,那時候姨媽姨父就會隔三岔五的來家裏借錢,拿到錢後他們便會將表姐丟在伊靜萱家裏,消失好幾天才會出現,
聽表姐說他們拿錢去賭了。
而這些借出去的錢他們從未還過,這些年來姨媽姨夫倒是沒有再去賭了,安守本分的在這菜市場裏賣起了菜。
“請問,這裏是林菲嫣的家嗎?”一道低沉好聽的男子聲音將伊靜萱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隻見店門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白色連帽衫帶著棒球帽的男子,天已經黑了他卻還帶著墨鏡。
“你是……”聽到有人提到女兒的名字,伊靜萱的姨媽姨父忙放下手中的活湊了過來,“你是不是晴家的人?”
“是。”低沉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因為墨鏡遮擋伊靜萱看不到他的眼神。隻感覺到他的周圍飄散著一股拒人千裏的氣息。
姨媽姨父麵露喜色,看眼前這人雖穿著隨意,卻氣度不凡。與前幾日在醫院見到的那幾個自稱晴家人的不一樣,兩口子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麵露喜色。
“你是晴修彥?”
“不。”男子否認,“我是代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