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綺麗的夢,夢中有他也有她,隻是她從不知道他的誰,他的身影高大正直光明而又英武,她總是那樣貪慕他的眼睛,不知為什麼看著那樣的他,她便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
她出生在一個混亂的年代裏,無國無家,無爹無娘,更何談姓甚名誰,村裏的人都叫她貓兒,因為他們都希望她的性格能像貓兒一樣乖順體貼,好任他們隨意差使,可恰恰呢,她天生就是一副好強的性格,也活該被他們交出去,給人當奴做婢。
事實上,她已經十三歲了,按照他們這個時代的準則,自然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嘍,隻是她…聽村裏的老人講,她一出生便被人家那個了,村裏的各位帥鍋自然是一看她就嘔吐不止,更何況是他們的媽,那些嘴巴長的不得了的七大姑八大姨…
誒,既然她是此等的不詳,當初又何必裝好人撿她回來呢,撿她回來也就回來了,好好看著不就是了,又何必趁人不在意時讓人家那個了,讓人家那個了也就那個了,又何必到處宣揚的徹底令她嫁不出去了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真不知道這些愚昧的村人,是作福還是做孽…
“貓兒,聽話,來,點上…出了周村,你就有新名字了,這是特製的秘藥,不會讓人看出破綻來的。”昏暗的油燈下,好婆舉著一根毛都不全的小毛筆,向她這邊蠕動著。我去****,如果秘藥真的有用,那些嫁了人的周村子弟為什麼不去,我就暈了,男人們又不是傻子,都那麼好騙,還玩什麼政治,玩什麼陰謀呢,她想著,不滿的挪了挪身子,好婆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使,至少吧,她是真的為她好的,那麼辛苦的為她求來秘藥,點就點吧,又不能怎樣…
“貓兒,記住婆婆說過的話了?”好婆小心的舉起手中的毛筆,在貓兒的小臂之上落上一個圓滿的紅色圓點之後,滿意的笑了,那笑容就好似一朵綻放的老苦菊,咦,老了可真可怕,她才不要老呢!
“知道了,知道了,貓兒的耳朵上都起繭子了…”她不滿的嘟起小嘴,用以回應好婆濃的化不掉的熱情,不想那廂她又來了個更熱情的…“貓兒,你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們一直在一起彼此照料,將來若是發達了,貓兒,你可千萬不要忘了婆婆啊!”原來她這是讓我念她的好,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她猛然間愣住了,但很快的她又清醒了過來,原來她是想說,好好上進,若富貴無相忘,並不是舍不得,原來的原來她也是想她去的,既然這樣,她便隨了他們的心願好了,哼,她不滿的想著,不覺在心底苦笑。
“婆婆,那個男人是有妻子的,還有很多別的女人,我也就是個中人之姿,他對我不會有興趣的,我恐怕得一生為奴為婢了,那種大人物是不會在乎一個庶民出生的野丫頭的!”聽我這麼說好婆一時急了,鬆開抱著我的手,急急的勸道,“貓兒,話可不能這樣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咱人窮誌不能短,一定要為自己為周村爭口氣,因為你是周村出去的,不能輸,咱不能輸…”
爭口氣,不能輸?!輸又怎樣,贏又能怎樣,還不是一輩子範在別人手裏,可悲而又淒涼,終日搖尾乞憐,賤到不如貓狗。
“苦茶,苦蕎,苦麥,苦菊…”盛夏的陽光酷熱難耐,以前的她雖然一直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但何曾受過這樣的罪,您瞧這不,為了等夫人來賜名,大家都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