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秋
隨著中國開放後大力發展經濟,無數的高樓大廈平地而起,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在河北一個建築工地上,一個一身工裝頭戴紅色安全帽的青年。
青年身形消瘦,個子很高,正拿著圖紙認真的看著,還時不時的抬頭打量著工地上的施工進度。
每天他都會早早的來到這裏,對於工程的每一個進度都做到心裏有數,這名青年名叫張紅軍,今年24歲是一個實習生,他所學的專業是建築工程師,主要負責藍圖設計,再過一兩個月他就能轉正了。
在當今的社會,有一技之長就相當於有了一個鐵飯碗,無論走到那裏都餓不死,再者,現在的建築行業無比的火熱正值遞漲期,而國內專業的人士卻很少,所以他的未來前途是一片光明。
”小張啊,這麼早就來了?吃飯了嗎?”
說話之人是一個略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梳著個大背頭,腋下夾著一個皮包,尤其是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金鏈子有食指那麼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片片金光。
這是工地上的包工頭,和張紅軍一樣也是山東人,巧合的是這人也姓張,與張紅軍算是本家,在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閑來無事時他就總拉著張紅軍出去吃飯喝酒,有時還會開張紅軍的玩笑,說是給他介紹個漂亮的女朋友。
張紅軍笑著點點頭:“張哥,我已經吃過了”
其實張紅軍和工地上的人都很熟悉,沒事的時候經常在一起聊天,雖然這是他所學的專業,但是在工地上幹活的人才是實踐的行家,很多施工中的工序和問題他們是最清楚的。
這麼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熟悉了起來,張紅軍本就是農村出生的孩子,性格溫和也好說話,大家也喜歡和他開幾句玩笑,平時都是小張,小張的這麼喊他。
“來,先抽支煙歇會,這麼認真幹什麼?反正你也是在實習期嘛”
張建東歎了一口氣:“你這手腕怎麼受傷了”
張紅軍抬起右手一看,隻見在右手腕處有一小塊淤青,用手一抹還感覺硬邦邦的,但沒有疼痛之感,可是他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受的傷。
“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悠著點,身體是自己的,有事招呼一聲,你一個大學生在這工地上別自己動手,這些都是粗活”張建東笑著說道。
“好”
一支煙抽完兩人便往樓層走去,工地上幹活的基本都是南方人,張紅軍與他們的接觸中也跟著學了一些南方話,正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小張,小張”一個中年人一邊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張紅軍循聲望去,來人名叫李來福,也是一名老建築工程師,在這一行裏摸爬滾打的五六年,從實習開始他就一直跟著李來福,也算是他的師傅,平時對他頗為照顧。
李來福今年四十五歲,是河北本地人,他個子不高且是個禿頭,胖乎乎的身體,臉上帶著一副黑邊眼睛,是個名副其實的妻管嚴,一回到家不僅要給老婆做飯,還要兼顧著打掃衛生外加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