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從古樸的窗戶外拂來,客棧的木梯上,一個衣著鵝黃色長袖紗衣的女子正捧著一盤子水果一步一階地走著。她麵容清秀,小麥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的色彩,她薄唇抿出了一個弧度,腳步輕快,不知來路。
“姑娘,我來送水果的。”女子扣起中指,有規律地在月淩安的方麵前扣了五下,可是,房內卻沒有動靜,女子心下一沉,連忙推了進去。
房內沒有點燈,十五的月盤高高地懸掛在天際,灑下了一室銀色的光華。
“踏……鶯嗎?”
顫抖的聲音從漆黑房間的一側傳來,踏鶯凝神立刻就辨出了方位,她連忙應了聲,將水果盤放在了桌子上,順手點起了桌上的燈。
月淩安縮在床榻上,身下軟軟的鋪墊一點也沒讓她感到舒適,額間的冷汗豆大地砸落在床榻,緊緊地咬住嘴唇,撕心的疼痛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全身的血管仿佛快要爆裂了一般。她緊緊地抓著胸口,指甲深深刺進掌心,掌心的刺痛卻不及心口萬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從口中溢出,不禁掙紮,額頭撞上了結實的紅木床柱,發出了一沉響,可是,疼痛卻依舊及不上心痛,她勉強睜開眼睛,視線所到之處已是一片模糊。燈的點亮,隻是讓她眼前多了一片白色的迷惘。
踏鶯沉著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將裏麵的藥丸碾碎,一邊靈巧地倒了杯白水,將藥丸化在裏麵,略微搖勻後連忙走到床榻前。
她小心地扶起月淩安,並將藥水送到了她口中,月淩安櫻唇多出了道血痕,她抖著將藥水服下後,支撐著打坐,運氣內力,將揪在一起的經脈打通。
過了會兒,月淩安的臉色恢複了原本的摸樣,她長長地順了口氣,明眸一抬,才發現踏鶯正直直地跪在身邊,不由驚訝。
“踏鶯?”
“踏鶯不該在暗處等堂主的傳喚,應該早先來尋找堂主的,十五月圓日,是踏鶯的不是,請堂主責罰。”
月淩安聞言,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十五及弈後,每到五月十五,便總會有心痛難耐的怪病出現,奪取朱雀令,可以讓師尊滿足自己的一個要求,她當時的要求就是求師尊救治,可是師尊卻也無能為力,隻能暫時用藥物壓製住疼痛,如此下去,也不是長久之法。
心痛一年比一年難忍,之前第一次時,忍過去就過去了,所以也沒有將師尊給的藥隨身攜帶,這次若不是踏鶯即使感到,或許,方才,便是熬不過了。
月淩安想到這裏,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明眸亮亮,卻蒙上了絲絲凝重。此番若是可以順利進入太醫署,一定要好好查閱典籍,尋找方法。
“踏鶯,這事與你無關,快快起來吧。”她咳了咳,略微停頓了下,才緩緩開口,“日後隨我身邊,不要稱我堂主,喚我小姐吧。”
“是,踏鶯聽令。踏鶯此次前來,門主下令說,小姐既然朱雀令在手,便不用再常年回山,可以在外麵曆練,也希望小姐可以早日尋得醫治之法,不枉十八年來苦心學醫。”
月淩安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隨後,她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寧靜的月色,許久,才開口說道。
“五師兄回師門了嗎?”
“踏鶯並沒有和青龍堂主有聯係,不知曉。”
月淩安聞言笑了笑。
“隨口問問而已。踏鶯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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