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翩舞顯靈想要救下自己孩子的性命,他想。若幹年後,他得知翩舞家的女子生育時都有危險,她明知如此還要為他生產,可是他對那個她用生命換來的孩子仍沒有任何好感,她奪走了翩舞的命,分走了她最後的愛。如果她是個男孩,他會留下他讓他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可是她卻是個女孩。不想看她的臉,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他派人把她送到瀘山蕩的春照寺不再提起。
幾年後,為了有一個兒子,他不得不納妾。那個女人也爭氣,一舉得男,之後,他再沒有理會她,每天專心教導兒子,想讓他快點懂事。驚羽這孩子非常聽話,課業再重學武再辛苦他都不抱怨。他接受了這個兒子,卻沒辦法愛他,因為他不是他所愛女子所生的孩子。
當他發現驚羽不是他的兒子時,心中震怒,多年來積在心裏的怨恨壓抑不住。他有了別的女人,背叛了對翩舞的愛,竟換得這樣可笑的結果。為什麼一定要有兒子,為什麼一定要有隱門,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人,如果沒有所謂的責任,如果早知道翩舞不能生育,他現在還能和她在一起。
無可發泄的痛苦找到排遣的方法。他叫回了十二年未見的女兒,決定要讓她繼承隱門,沒有兒子,她也一樣,將來可以讓她生下皇家的血脈,讓皇族和她一起承擔沉重的責任。可是他想錯了,回到他身邊的女兒和他想的不一樣。他回到家裏,才到家半天的她親熱地拉著驚羽的手站在門口迎接他。
“父親,你回來了。”她頓了頓,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我也回來了。”
她的笑有幾分像翩舞,臉型和鼻子很像,眼眉卻像他,帶著英氣,從眼中綻放的光芒,帶著這裏的人沒有的活力。他冷冷應了一聲,從她身邊經過,覺得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懂愧疚的她太過幸福。就在那天,他在後花園揭露了那個賤人的罪行,把奸夫的頭顱拋到她腳邊。她嚇壞了,臉色慘白的看著他,不斷地求饒還想要保護她的兒子。
“堡主,千錯萬錯都是奴的錯,求堡主饒小羽一命。”她跪頭求饒,望向已經嚇壞的驚羽,又向站在一邊的驚鴻看了一眼。“奴願一死謝罪。”
她奮力撞向假山,頓時腦漿迸裂倒地身亡。驚羽呆恐地望著她圓睜的眼,嚇得直打哆嗦。這就是他之想錯認的兒子呀,他冷笑,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他。抓起他的衣領,他狠狠把他扔向假山,急飛的弱小身軀連掙紮也不會。真可笑,最可笑的是,她,他的女兒竟然接住了他。
她斜睨父親的盛怒,抱緊懷裏嚇得失神的少年,“你真不認弟弟當兒子了?”
“住口。這賤種不是我的兒子。”如果承認就像承認他背叛了摯愛一般,這是他最大的悔恨。
“你不要我要,以後,他就是我夫君了。”
“你可知道夫君是什麼?”他問這個在尼姑庵住了十二年的女兒。
“不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全心全意愛他寵他對他好。”她坦然看著他。
這個就是他的女兒嗎,明明什麼也不懂,卻連他都敢違抗。她的武功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是繼承隱門不錯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