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上怎麼受傷了?”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用力甩了甩,“沒事,可能是剛才山上摘毛粟子的時候弄傷的。”
“受傷了要好好包紮才行。”他不知為何,對她輕鬆的態度有些心疼,這人似乎不愛惜身體。“我替你上藥吧。”
“這點小傷,哪用得著上藥呀。我跟打架打到鼻青臉腫的,也沒有上什麼藥。”
一個女孩子竟然跟人打架,還打得鼻青臉腫的,他仔細看她的臉,慶幸沒留下什麼傷。以後要看緊她才行,他想,拉過她的手檢查手背上的傷,傷口並不深,不用上藥就會好,他卻執拗地替她上了藥,還替她包紮傷口。她的手心有一層繭,好像是握著刀劍形成的,聽說燕回刀極難練,她身上不會還有別的傷口吧?他越來越替她擔心。見她沒有出聲安靜地很,他覺得奇怪,抬眼見她緊閉著唇,臉頰上帶著紅色。胸口一揪,這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好像所有的思想都停下了一樣,他的腦中隻有她羞澀的模樣。
“多管閑事。”她猛地抽回手,伸手給了他一拳,氣呼呼地逃走了。
他呆在那裏,很快笑出聲來,多有趣的人,娶了她一輩子都不會悶吧。
在燕家堡住了幾天,他偶爾會跟她碰麵,也看過她跟人談生意的樣子。她不適合經商,談不了幾句就氣得走人,不留一點情麵。在庵堂裏長大的女子,才一年就要接手燕家堡,想來也很吃力。他想早點和她成親來幫她打理燕家堡的事。
臨走那天,她送他到了門口,忽然用力握住他的手。
“你看著我,認真的看。”她大聲說,“看清我這個人。我很粗魯,不懂禮儀,沒不懂風雅,說話不會文鄒鄒的,個性也不溫柔,脾氣大,還愛動手打人。你要是真應下這門親事,我是絕不準你反悔,也不準你娶別人。”
“我知道。”他輕聲笑著,不管手上被她捏得生疼,伸手輕輕擁她入懷。這個女子,是他真心想要嗬護的。
回家後,他說服了母親,應下了這門親事,很快送去聘禮。友人知道了這件事,暗暗笑他,好像娶了她是他人生的汙點一樣。
“修朗,她有沒有像傳聞說的那樣凶悍潑辣?”友人打趣道。
他微微一笑,“誰知道呢。”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好,那是他一個人發現的珍寶。
友人更加以為他是因為父母之命才不得不娶她。
訂親後,他開始接手山莊的生意,和她見麵的時間少了,時常聽說她把燕家堡打理得越來越好,心下歎息,她其實不用那麼努力。關於她不好的傳聞沒有減少,出入青樓、舉止放浪、好惡鬥狠……母親勸他解除婚約,他一麵安撫母親一麵問她何時成親。他想她應該是極愛他的,不然不會每次他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會跑來坦然地說很想他。親事定下後,她從來不曾隱藏對他的喜歡,卻把婚期一推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