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著這個熟悉的冰雪世界，我的心一點一點墜了下去。遠處翌冰國的城牆又重新顯現在眼前，決界的釋靈……也是……從小伴我長大的人嗎？
一步一步走上前，撫摸著城牆清晰的紋理，我的眼淚一顆顆跌了下來。果然，這一次，不是我的回憶呢。
清羽慢慢走過來牽住了我的手，我抬頭看到他眸眼中細碎的光芒。
“無論怎樣，我都會陪在你身旁。”
拉著清羽，我開始在大街小巷穿梭不停，向著那個裝滿了我的童年記憶的庭院跑去。
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容顏，我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婆婆笑著站在梨花樹下，她蒼老的容顏和漆黑的長發全部隱沒在一片蒼茫中。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她被冰封在一塊剔透的寒冰之中，清羽微微皺眉。
“她不是你婆婆。”
我看著地上的冰刃，默認了他的話語，婆婆不可能會幻術，更不可能……下手……暗殺我。
隨著一陣清脆的破碎聲，冰封全部碎裂開來。清羽在瞬間出手，對方下一刻就被他的劍尖抵住了胸口。
“說，你是誰？”
她抬頭向我看了過來，目光裏是無盡的溫柔與慈愛，她喚我：“小雪。”
所有的防線頃刻間全部崩潰，我用盡全部的力氣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她。
“婆婆。”
清羽措不及防地收回攻勢，他看著我無可奈何地搖頭，細碎的頭發遮住了他閃爍的瞳孔。幾乎在同一時刻，我被他從婆婆的懷中扯出來。之後我就看見他雪白的衣衫上一點一點蔓延開來的鮮紅軌跡。
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片腥紅充斥眼瞳的一刹那迅速複蘇：我抱著清羽看向不遠處那個幻化成婆婆的人，此刻他已經恢複了自己真正的容貌。漆黑的長發下一張蒼白的麵孔，原本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現在也被一層冷冽的霜雪包裹著，說不出的寒氣*人。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是源源不斷地溢出的怨毒和恨意。
“你們都應該去死，你們皇族都應該去死！”
洺觀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我看著他瘋狂的模樣，平靜地站起來。
“為什麼？”
他指著我突然開始大笑。
“為什麼，就為了你們皇族使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父王*死了我的妻子，而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渢清！”
“你說什麼？”
小心翼翼地向後張望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跟來之後，洺觀輕輕的敲了敲山壁，山壁中間立刻洞開了一條通道。
“菀晗，我來看你和孩子了……”後半句話被生生地咽了下去。山洞中，紅發女子重傷昏迷，搖籃中的嬰兒哇哇大哭，而另一邊，王坐在石椅上冷靜的看著他。
“洺觀，你該當何罪。”
“王。”單膝跪地，洺觀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罷了，看在你是大祭司的份上，這件事我不會深加追究，但是這個孽種絕對不能留。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是，王。”
看著王一步步走出山洞，洺觀狠下心抱起了籃中的嬰兒。誰知，菀晗這時正巧自昏迷中醒來。
“洺觀，你要做什麼，這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緊緊地拉著他的衣擺，菀晗苦苦哀求著。
“菀晗你放開，這個孩子會害了咱們全家的命的。”
“不，我不放。我不管他會不會害我，我隻知道，他是我們的孩子，是我的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