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些有共同回憶的人聚在一起時,便總是喜歡回憶往事。就像兩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個飯,淩墨憲與顧傾城看著對方的家庭,回憶起來的都是當年自己與對方相同的感情。
——何其相似,兩個人。
端著自己不明所以的驕傲,等待那個人去接近,卻一次次希望落空。她總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明明他隻想要自己喜歡的人親近自己,隻親近自己,她卻隻把他當成朋友或玩弄的寵物。就像淩墨憲曾經羨慕過顧傾城,暗戀著的同桌將自己當成親密而曖昧的朋友來對待——即使沒有進一步表態;而顧傾城羨慕淩墨憲,愛慕著的姐姐將自己當成一個男人來對待——即使隻是玩弄他的身體。
而現在,就像淩墨憲愛著他的妻子一樣,顧傾城也愛著身邊的這個女人。青春時的那種心情,現在早就不在了——但那種青澀的驕傲與愛情,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也永遠不會對身邊的女人說出口。
……雖然,男人永遠不懂這個道理——他們的心思在女人麵前,永遠是透明的。
“我記得當時,我找你倆分別談過話,還跟墨憲交流過這個問題。”蘇庭格啜吸了一口茶,“我曾經暗示過奈何,但是她裝傻;我也曾經找顧傾城談過話,告訴他要主動一點——結果他一直端著矜持。”
——像許奈何那樣聰明的女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傾慕。隻不過,在她的想法裏,若是真的喜歡,就要去爭取。
當年,對著這樣一個朝夕相處的美麗精致的少年,不動了凡心是假的——但她不想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的想法簡單直接,戀愛的目的,就是結婚。
而結婚,必須要對方足夠愛她,才會對她好。她不會委屈自己。
——說白了,她覺得端著架子等她去哄他討好他的顧傾城,不夠喜歡她。即使她再喜歡一個人,也要做那個被寵愛的人,絕不是委屈自己遷就討好對方——於是她裝傻,不回應,她覺得他不是那個適合她的人。
“……嘖嘖,但是我記得,當時就是有人喜歡去捧臭腳——啊不對,去捧顧傾城。”
許奈何涼涼地說,喝了一口水,邊撫摸著肚子邊瞥了一眼顧傾城。
——她說的是當年坐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女生。
“……那真是一朵奇葩啊。”淩墨憲感慨。
女生叫李珀輝,開始時許奈何沒什麼偏見,到後來,越來越討厭她。
那個時候他們流行□□空間,許奈何和淩墨憲都不經常玩——但偶爾會上去看看有意思的轉發。於是每次許奈何打開空間,瞬間出來的全都是一係列憂傷非主流文字與自拍——例如,“想哭就要仰望天空,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附一張自拍,“因為被騙太多,所以不再相信愛情”附一張自拍,“還是想你,發了瘋尋找你留下來過的痕跡”附一張自拍,“我抽煙我喝酒我紋身但我是個好姑娘”附一張自拍……幾乎所有的文字與照片的主人都出自一個女生——
許奈何忍無可忍地屏蔽。
許奈何很少矯情,她能理解文藝,卻不喜歡這種刷屏的矯情——自此,對這個女生沒什麼好感。
而李珀輝也不負她望。
“謝謝,顧傾城,我能叫你傾城嗎?”
顧傾城從李珀輝手裏抽回自己的物理書,繼續低下頭認真地幫同桌找白頭發,頭也不抬:
“還是算了,我比較喜歡別人正常地叫我顧傾城。”
枕在他膝蓋上的許奈何被身後的女生甜美嬌俏的嗓音甜得虎軀一震,然後被顧傾城輕輕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