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黑灰色窗簾阻隔了室外的光線,房間裏一片昏暗。
地板上散落著幾件衣物,紅豔性感的連衣短裙,黑色內衣和配套的蕾絲內褲,旁邊還有一條男士三角褲。
鋪著黑色床單的大床上一片淩亂,同色係的被單半搭在兩條交纏的身影上,女人上半身完美的曲線一覽無餘,男人半個屁股露在外麵,看得出經常健身,很是挺翹。
兩人睡得很沉,要不是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忙”到淩晨的兩人是絕對懶得動一下的。
男人懶洋洋地翻過身,頭並沒有從枕頭上抬起,而是不耐煩地衝外麵吼了句:“誰啊?”
門外的人沒有答話,隻是不停地按著門鈴。
“吵死了……”女人不滿地咕噥一聲,拉過被子蒙頭繼續睡。
門外的人不吭聲,男人本不打算理會,隻等那人自己離開,可是門鈴聲卻鍥而不舍地響了足足兩分鍾。
男人實在被這惱人的聲音煩的不行,猛地坐起來,煩躁地扒拉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快步走出房間,隨手撿起客廳地上的長褲胡亂套上。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否則……”男人大力地拉開門,因為晚睡有些發紅的雙眼充滿怒氣,可在看到門外那個梳著團子頭的小女孩後,後麵罵人的話語戛然而止。
男人健碩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當中,如果此時站在門外的是個女人的話,肯定會臉紅心跳,可對方是個小丫頭。男人迅速將門口地上的襯衫拽過來穿上,並把扣子一顆一顆地扣上,一直扣到最上麵一顆。
丫的,以後可不能再不管不顧地開門了,男人無比後悔地想。
站在門外的小女孩用一雙水汪大眼盯著男人的臉,小嘴兒向兩邊一彎,擠出兩隻梨渦,甜甜地喊了聲:“爸爸!”
男人朝走廊上張望了一眼,沒有別人,擺擺手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哪來的熊孩子,亂認爹!
小女孩仰頭著問:“你是叫段奕嗎?”
“是又怎樣?”男人有些訝異地挑挑眉。
“那你就是我爸爸。”小女孩大模大樣地說,“我媽媽說,我爸爸叫段奕。”
“叫段奕的多了,還都是你爸啊?”段奕懶得跟小屁孩廢話,準備關門。
小女孩連忙伸手擋住門,大聲說道:“我媽媽叫嶽清穎!”
聽到這個名字,段奕關門的手一下子頓住了,腦袋嗡嗡地響,僵硬地說:“你……再說一遍。”
“我媽媽叫嶽清穎。”小女孩似乎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段奕搖著頭喃喃自語,表情活像是吞了一百隻蒼蠅。
“親愛的,是誰啊?”這時屋裏傳來女人的詢問聲。
“寶貝兒,我馬上回去。”段奕朝臥室喊了一句,回頭對小女孩說,“叫嶽清穎的女人又不止一個。”
肯定是重名,絕對是!
小女孩大模大樣地歎口氣,從書包裏翻出一張照片,“喏,這就是我媽媽。
段奕忐忑地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小腿肚子倏地一抖,差點沒站穩。
段奕心中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一個念頭冒出來:尼瑪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鞋。
想他段奕流連花叢中這麼多年,向來秉持博愛的精神,從不專情於任何一個女人,遊戲人間、盡情享樂是他的人生態度,男歡女愛乃是各取所需罷了。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多年前的一夜承歡,導致陰溝裏翻了船。
眼前這個管自己叫爸爸的小女孩,她說自己七歲了……尼瑪,他年少輕狂時犯下的錯,如今報應就這麼措手不及地找上門了。
當年段奕還在上大學,大二就當上了學生會會長,身邊從來不缺妹子倒追,可他偏偏就看上了冰山校花嶽清穎。這妹子是副會長,每次見到他總是擺出一副冷豔高貴的樣子,從來不拿正眼瞧他。
生活處處充滿狗血,段奕跟死黨蕭宇打賭,不出一個月就能搞定嶽清穎。
你嶽清穎不是高貴冷嗎?不是目中無人嗎?段奕偏就無視她的冷眼,憑著比城牆還厚的臉皮,每天在她身邊轉悠,甜言蜜語,噓寒問暖,買飯買飲料,用了二十三天終於破冰成功,讓嶽清穎喜歡上他。
在段奕生日那天,嶽清穎把自己的初夜當作禮物獻給了他。
打賭輸了,蕭宇不得不願賭服輸,咬著牙給段奕洗了一個月的衣服。而段奕在第二天就跟一個學姐出去開房,沒想到被嶽清穎撞見了。
麵對嶽清穎的眼淚,段奕冷冷地對她說了句好聚好散,就摟著新歡走了。
自打那天起,嶽清穎就辭退了副會長的職務,又恢複了冰美人的姿態,再也沒看過段奕一眼,完全當他是空氣。
而當時的段奕壓根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一個接一個的換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