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薑信這句話,劉希當即對著馬繡和武使了手勢,二者頗為震驚,待劉希又示意了兩遍,這才確信劉希的意思。
“某你這個走腳郎中,怎番會跑到此處……”
話還沒話,武落行自覺地脖頸處一痛,扭過頭,依稀見到一把青鋼劍,“你,你……”
與此同時的另一旁,馬繡道了句,“得罪了,前輩。”
幹淨利索的將田羽倫也給打暈了過去。
在兩個人行動之時,劉希則是一個箭步跑到田薰兒身後,抬首為掌,在她白皙宛若蓮藕的脖頸上拿捏力道的一擊。
將額頭上的汗珠抹掉,馬繡不斷的搖著乾坤扇,“玉生,怎麼讓我與武做這等事情,你待會他們要是醒了,那可如何是好?即便田長老氣度非凡,但被我這樣的後生晚輩打暈,會不會要痛揍我一頓?”
武亦是連連點頭,剛才打暈武落行的時候,後者回過了頭,明顯已經看到是他所為,想起自己祖父的性情,武隻覺得頭皮發麻。
見武和馬繡這模樣,在一旁看熱鬧的名繆與落塵當即相視一笑,心中都在暗道好在剛才的事情他們沒有插手。
將三人扶到廂房,劉希便在院子中立著,雖然麵上沒有表情,但是未曾鬆散開的眉頭卻讓人一眼看出他懸提未放的心。
夜靜得讓人有些壓抑,劉希甚至能隱約聽見屋中薑信紮穴時細針穿透肌膚的聲音,此刻的他隻覺得時間過得好生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打開了,走出屋的薑信滿頭大汗,右手竟止不住的在顫抖。
顯然,他所承受的壓力最為巨大。
麵上冷靜的劉希當即衝身向前,“薑前輩,可成功了?”
薑信也顧不得往日的儒雅,衣袖胡亂的在臉上抹了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番心緒“老夫已好生心了,是否有效,還得等他們醒來才能知曉。”
劉希點了點頭,心依舊是懸著。
頭頂之上,銀盤推開了先前遮蓋的雲層,像似出了被窩的孩童,帶著歡悅,盡情的傾灑皎潔的月華。
月華之下,眾人皆是默不出聲的立在院子裏,眼睛望向關著門的屋子。
夜風吹過,枝頭細葉輕輕搖曳,似乎也是屏住呼吸焦急的等待。
等待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卻無一人離開。
對於劉希、武與馬繡來講,屋中人都是至關重要之人,自然是半步不願離去。
而名繆與落塵則是要等一個究竟,那便是薑信的紮針之法能否真的將這些失去記憶的人給喚醒。
倘若真的做到了,那便可以用於其他人身上,如此大家回複了記憶,這個外之城自然是不攻自破。
約摸過了兩個時辰,房間裏一聲叫罵傳了出來,“直娘皮的,武你這個兔崽子竟然敢偷襲老夫!”
武落行醒了。
聽到他這聲音,眾人皆是心頭大喜。
武雖然是在挨罵,但可以明顯看出他的嘴角掛著笑意。
甩了甩手掌的汗珠,馬繡搖開了整晚都別在腰間的乾坤扇,“武兄弟,你家祖父在喚你,你怎麼不前去請個安,問個好?”
武當即往後縮了縮身子,兩道濃眉縮成了一團,顯然他已經想象到性格爆裂的武落行會用那沙包大的拳頭好生招呼他的場麵。
“你可別忘了,大長老是你打暈的。”
武一句話讓馬繡的笑意戛然而止,手中搖晃起勁的乾坤扇都停了下來。
二人話間,武落行已經從門中走了出來,目光在院中掃過,見到劉希,忙上前抱拳行禮,“傳承者。”
劉希自然趕忙回禮,“長老,見你無事,當真是太好了。”
“多謝諸位的出手相助!”
武落行與眾人抱拳做禮致謝,隨即目光定格在了武身上,雖剛才在屋中罵罵咧咧,但此刻的眼神中卻滿是慈愛之意。
目光之下,武心頭一股暖意流出。
武落行轉過頭,“大哥和薰兒還未醒來嗎?”
劉希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不再言語,武落行與劉希等人一道,立在院子中,繼續等待。
沒多久,田羽倫走出了屋子,恢複記憶的他讓眾人心中又是興奮了不少,一直麵色沉重的薑信憋著的氣鬆了大半口,右手下意識的在胡須上捋著起來。
田薰兒未出來,劉希反而比之前更為緊張了,隻覺得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的更緊了。
突然間,田薰兒房間的門開了,劉希的雙眼猛然圓睜,心跳竟是在加速。
俏麗如同池塘中亭亭玉立的青荷,田薰兒麵色略顯蒼白,依立在門旁,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劉希的身上。
兩行清淚滑落。
“薰兒回來了!”
激動難耐的劉希心中暗自道了一句,疾步上前,將那瘦弱的田薰兒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