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著實讓人驚嚇,隨即便看那傳話的人跌倒在地,用手護著臉頰,嘴邊全是鮮血。
這聲音也引來四處的兵卒。
馬繡那雙秀氣的雙眼此刻滿是殺氣,狠狠的環繞了四周,繼而朗聲到了一句話來,周圍的兵卒也隻能是拿著武器,遠遠的站著,不敢上前。
馬繡這模樣,倒是有了上位者的威嚴。
而那被打的太監見無人上前,竟是急的又是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不多時,侗格拉帶著一隊侍衛前來,見了這場景,他自是明白怎麼回事,冷著臉令吩咐了一句。
稍後,便見他身後的侍衛上前像拎起雞崽一般將那鬼哭狼嚎的太監給提了走,估計是要將他給砍了頭去。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倒也怨不了人。
侗格拉與馬繡抱拳作了一禮,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這番,馬繡也就順勢下了台階,跟著他身後,朝著中帳而去。
中帳外,隻立著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賴禿著頭,身上穿著絲綢長衫,手中皆是抓著一把油紙扇。
像是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隻是看上去有幾分的滑稽。
但從氣勢來看,劉希察覺得出他們二人皆是元神的高手。
侗格拉上前行禮道了一句,而後者則是目光斜撇了一眼劉希與馬繡,像極了立在雲端的神瞧著地上螻蟻那般的神情,稍後自顧自的搖著油紙扇,不做聲語。
隨即,劉希跟著馬繡進了中帳。
一人穿著黑色袞服,正負手背對著門口,像是剛聽到了聲響,這才緩緩的轉過了身來。
也就在這時,劉希才瞧見了拓跋敖的麵目,國字臉,濃須眉,一雙眼炯炯有神,眉宇間有著一股精幹。
倒是沒有絲毫的人模樣。
劉希心底甚至有一種想法,若不是他著急這皇位,待明帝歸西之後,拓跋敖極有可能成為一位有所作為的君王。
隻可惜拓跋敖太過心急,所以他與馬繡必須要阻止了他。
“我是該稱你為皇兄還是陛下?”
想來是馬繡故意為之,所以他開口便用了中原的言語。
拓跋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他沒有預料到馬繡會這番的開口,稍後擺了擺寬大的衣袖,“皇弟這是在記恨朕麼?”
原來,拓跋敖也會中原話語。
而他這一開口便用了朕,顯然,拓跋敖對皇位是勢在必得。
馬繡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實話,確實有幾分的記恨,大蜀亂事皆因你而起,為何你就等不急那幾年的光景,待父皇百年之後,這大蜀的江山自然是你的,又何必這番興兵作亂!”
聞此言,拓跋敖放聲大笑。
笑罷,拓跋敖麵露狠厲之色,“你以為我不願意麼?這些年,我一直在表現出最優秀的自己,但我不管做出怎番的佳績,取得怎番的名聲,又有什麼用!”
到這裏,拓跋敖的麵色已經有了幾分的猙獰,喘氣聲也粗了幾分,“換來的是朕已三十有餘,卻仍連儲君之銜都不願給我!”
聽到這裏,劉希大抵是明白蜀國內亂的產生的緣由了。
拓跋敖想做皇帝,但是明帝卻遲遲不立儲君,所以才讓隱忍多年的拓跋敖斷了繼續默默等待的念頭,從而起兵奪權。
曆朝曆代,這等事情並不少見,畢竟皇家無親情。
一朝為帝,下在手,誰人不願?
氣憤難平,胸口起伏的拓跋敖用手指著馬繡,“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造成的,父皇想把皇位傳給你,這當真是不公平,你為大蜀做了什麼?這些年除了胡鬧,還有什麼?為什麼朕殫心竭慮的付出一切卻得不到皇位,而你玩夠了,鬧夠了,回到大蜀就能繼承大位?”
拓跋敖的話令馬繡有些啞口無言,一直以來,他都不願麵對這個問題,在心裏,馬繡是知曉父皇有意將皇位傳於他,但生性懶散慣了的馬繡不願被捆綁在帝王位置上,所以明帝亦未勉強。
馬繡以為時間久了,明帝能夠明白他的心意,從而由拓跋敖繼位,卻著實未料到會有今這等局麵。
所以,麵對拓跋敖的憤怒,馬繡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隱忍多年,卻在臨尾時刻功虧一簣,做帝王,你的心胸尚不夠開闊。”
劉希朗聲道了一句,馬繡對皇位絲毫不感興趣,明帝絕不會勉強他,否則也不會由著馬繡在外多年,所以皇位最終還是要傳給拓跋敖。
這一點,劉希可以肯定,尤其是前些日子將刺殺拓跋敖的事情告知明帝時,後者竟是頗為傷心。
劉希的話令拓跋敖臉上露出了慍怒之色,雙目圓睜,“朕乃是命之子,爾這螻蟻怎敢妄議!”
道完這句,拓跋敖抽出桌案上擺著的長劍,劍帶寒光,直刺劉希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