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葉青這才拉開了回憶的大幕,把身子斜倚在沙發上,回到了過去幾十年的時光。“那時候,媽媽在未曾認識你爸爸之前,是有過一個男朋友,他叫陳安。我們兩彼此相愛,甚至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來我的父親和你爸爸的父親有了生意的往來,又看到家裏都有一個適合結婚的兒女,就約定了婚事。當我父親回來和我說要嫁到佟家的時候,我怎麼也不同意,但你也知道,哪個孩子也不想過份的忤逆父母的意思,何況當年,我的男友陳安有了出國的想法,而我又不想出國,所以我就私下決定,嫁人也好,陳安總歸是要為前途打算的,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攔住他出國的步伐!”
趙嫻雅看薑葉青停了下來,就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幾上,又問道:“後來呢!”
佟葉青換了一口氣,繼續說:“後來,我就嫁給了軒轅浩的父親,而陳安也因為這件事情傷心欲絕,我們結婚沒幾天他就出國了,從此以後再無音信。而我和軒轅浩的父親感情也漸漸穩定,彼此也能互相在工作上扶持,當年軒轅浩的父親也是很會疼人的一個好丈夫。”
薑葉青回想起當年那初婚時候的幾年,臉上有了幸福的微笑,又接著說:“第二年,我就為佟家生下了軒轅浩的哥哥,誌明。他從小被他父親寵壞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下人也從不體貼,十分強勢,我為此無數次勸過軒轅浩的父親,說這樣教育孩子不好,可他卻說,孩子大了自然會明白。結果到最後,誌明的性格已經形成,自私自利,而且總喜歡不勞而獲,小時候還因為偷竊被抓過幾次,偷的到是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而且家裏也從不缺他錢花,他卻就喜歡上了那種感覺,說是刺激。我為此傷心過度,心髒病就犯了。從此軒轅浩的父親也是在外麵花天酒地,不想回來看到我這個生病的身體和不聽話的兒子。”
趙嫻雅聽著聽著,腦海裏浮現了皇甫渙那張油嘴滑舌的嘴臉,心裏想,怪不得他是那樣一副樣子呢。
“誌明三歲那年,陳安從美國回來了。回來時候,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說,他患了絕症,還有半年時間,希望我能去看看他。等我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治療折磨的不成樣子,臉色蒼白,身體瘦骨嶙峋,我看了都想落淚。他卻告訴我,他至今未娶,一直在等我。當時我真的是受不了那樣的感覺,就感覺我害了他一生一樣。因為他那時已經是教授級別,所以住的是特護病房,當晚我們發生了關係,我一夜未回佟家。本來這件事情我以為可以瞞下,因為當時軒轅浩的父親並不在家裏,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家裏的一個下人說漏了嘴,軒轅浩他父親那一天喝的酩酊大醉,說要和我離婚。”
薑葉青越說越難過,眼淚已經落在了沙發上了。趙嫻雅想製止她繼續往下說,以免傷心過度,卻沒料到薑葉青繼續說:“本來我也想,離婚算了,我想照顧陳安,直到他去逝,然後我就一個人走的遠遠的,了此一生。可是沒想到,我又懷孕了,本來,我見過陳安後,與軒轅浩的父親也同房過好幾次,但軒轅浩的父親認定這個孩子就是陳安的,對我百加嘲諷,甚至讓我做掉孩子!而且醫生也勸我說,有心髒病已經不適合再懷孕了,可我卻敏感的覺得,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因為懷誌明的時候,我是又吐又嘔,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過,可是懷了軒轅浩後,我食欲很好,人都胖了不少,心情也特別好,初次為人母特別驚慌,而懷了軒轅浩,我卻充分感覺到了那種為人母的快樂和幸福。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打掉這個孩子。後來,軒轅浩的父親也就對我不再理會,生活上到還關心,隻是如同陌路一樣了。孩子生下後,我給取名叫軒轅浩,他爸爸都沒有問津,後來軒轅浩從童年到少年到青年,他的爸爸從來都沒有多問過他的生活和學習,甚至幾個月回來一次都不看他一眼,開始軒轅浩還總問我,是不是爸爸不喜歡他,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後來,軒轅浩也就慢慢習慣了他爸爸對哥哥的愛護,對自己的冷淡。好在,還有我對軒轅浩百般的愛護,沒讓他在生活上缺少什麼,也沒讓他吃什麼苦頭,下人也不敢對他冷眼相加!故事就是這個樣子,所以說軒轅浩雖然有父母,但等於沒有,等我去逝了,他就成一個人了!”
薑葉青哭的雙眼紅腫,泣不成聲,緊緊拉著趙嫻雅的手說:“媽媽知道你有能力照顧軒轅浩,媽媽求你,你要照顧好軒轅浩!”說著,感覺自己的心髒又疼了起來,就用力地抓著趙嫻雅的手說著。
“媽媽,您別哭,我答應您,今生今世,我一定好好照顧軒轅浩,我會照顧好他的!”趙嫻雅的手很痛,可感覺自己的心更痛,那個在房間安睡的男人,那個有些桀驁不馴的男人的生世,原來是這樣的可憐。原來他從小就未得到過丁點父愛,原來他是這樣優秀卻得不到父親的認可。這是怎麼樣痛苦的靈魂啊,他要怎麼樣的忍耐,才能讓自己的心痛不讓別人查覺呢。“軒轅浩!”趙嫻雅忍不住了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