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倒在紅樹林外,布瞳的雙眼漸漸的迷離,身體也漸漸被風沙所覆蓋,就在布瞳以為自己即將成為這沙漠中的一具無名屍體時,朦朧間看到眼前仿佛有人影攢動。
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布瞳竭力的探出自己的手,手在沙中顫抖希望可以讓對方看見,讓對方發現在沙子中還有一個人,然而堅持了片刻布瞳的手臂便放下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陷入昏迷的布瞳隱約見聽到耳邊有風聲響動,還有巨大的流水聲,稍稍晃了晃腦袋,抖去了臉上的風沙,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後,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原本由黑紫色組建成的世界,多出了一絲色彩,這道色彩是耀眼的紅色,耀眼的紅色如同一道匹練一般的從天而降掛在半空,仿佛還在向下流淌,流水的聲音也來自那天空中的紅色匹練。
強忍著身上的虛弱布瞳在沙中站起,自己還沒有死這裏是布瞳唯一的想法,那自己在朦朧間看到的人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看著遠處天空的紅色匹練布瞳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即便已經非常虛弱,但心中的執念告訴自己一定要趕在那紅色匹練落地之前感到紅色匹練的下方,如果在那之前被紅色匹練掩蓋的話那麼自己將會發生意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猜想,但冥冥之中布瞳就是有這樣一種想法,一定要趕在紅色匹練降落之前趕到那裏,拖著疲憊的身體,緩慢的走到了紅樹林中,發現這裏除了還算茂盛的樹枝樹葉竟然連一顆野果都找不到。
已經力竭的布瞳拚力的折下一段樹枝,摘下樹葉開始不顧一切的咀嚼起來,然而那看似普通的樹葉嚼在口中卻如火一般的滾燙,布瞳的嘴如同燒著了一般的難受。
將口中咀嚼的樹葉吐出,不再奢望這裏會有可以讓自己回複體力的東西,唯一有可能拯救自己的東西就在那紅色匹練的下方。
再次啟程,拖著已經幹癟的身體前行,此時的布瞳消耗的已經不在是體力而是生命,布瞳正在消耗自己的生命,換取移動的腳步,每走一步布瞳都感覺自己的生命消失了一點,此時已經骨瘦如柴的布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走到那紅色的匹練下方,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生命可以消耗,也許十年也許一年也許明天,也許下一秒就會是自己的終點。
但無論如何布瞳都在堅持,因為他知道堅持的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就此放棄將不會有任何的希望留給自己,穿過了紅樹林,來到了紅色的原野上,發現寂寂無聲的原野上有一條十分狹窄的道路,那條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走過的道路仿佛與天相連接,遠遠的望去一直通到天上。
別無選擇,踉蹌著身體一步三搖的走在這條孤寂的路上,隻有風聲跟野草搖動的聲響,仿佛在吹響一首悲傷的葬曲一般,仿佛在為布瞳送行一般。
前行了不知道多遠,布瞳沒有回頭,在這條原本荒蕪的路上出現了一個人,盤坐在高高的野草下麵,看到這個人的出現布瞳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原來這條路上不隻有自己這麼一個獨行者,已經有人走過了這條路,而且比自己走的更遠。
趕忙快走幾步走到了那人的身邊,發現那人的樣貌與自己一般無二,已經幹癟的身軀,雙目塌陷,不同的地方在於此人腰間掛著一柄長劍,更是已經沒有了氣息,沒有了生命特征。
如同一具風化的幹屍,伸出手布瞳觸碰了一下那無名屍體的肩膀,還不等布瞳用力,眼前的無名屍體轉眼風化,自動化成灰燼散落在了地上,同時一陣風起,將那散落在地的灰燼吹走,吹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呆呆的看著眼前空空的野草,有誰會記得這裏曾經有一個人在這裏出現,也許自己將來也會成為這條路上的一具無名屍體吧,布瞳想大聲叫喊,想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裏就是哪裏,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有是誰將自己送到了這裏,自己要完成什麼?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沒有人可以為布瞳解答,如果不是因為心智堅定也許布瞳早就在死在路上,或者在這孤寂的路上瘋掉了,但小時候的挫折與他人的嘲諷讓布瞳的心心智比同齡人甚至一些年長於他的人都要堅定成百上千倍。
因為隻有自己了解哪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沒有經曆的人永遠不會了解一個天才的驕傲,更不會了解布瞳付出了多少,才讓自己又從新可以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