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睡不著,有煙麼?”邵登年按著船舷問道。
這裏靠近船艉,望著螺旋槳翻騰的浪花,夜半的江風迎麵撲來,吹散了旅途的孤獨。
“嗬嗬,暈的吧,先生第一次坐船出的遠門吧?跑業務?”對麵偷閑的小保安端詳了下邵登年,從製服兜裏掏出香煙,彈了彈軟包,抽起一支‘嬌子’遞給了他。
“遠門?!算是吧,出差宜賓,隨船解運一批糧食。欸,我怎麼聽你口音就像四川的...”邵登年瞄了下叼著的香煙。
“要得,我都江堰的。你還真是跑業務的,介紹下,我姓焦,焦作愚。嘿嘿名字傻吧,爺爺請先生給算的。”
“邵登年。去五糧液酒廠的,船上的雜糧我們公司的...”。
突然咣當一聲巨響,邵登年、焦作愚下意識的抓緊了欄杆,陡然而來的白光將整艘船都籠罩其中。光線刺眼的讓二人猶如置身於電焊工作現場,兩眼泛淚睜不開。焦作愚在船上的工作經驗讓他覺得,似乎是觸礁了,但是這濃霧般的光芒卻又不得其解...
很快,船隻恢複了正常,邵登年感覺眼睛的刺激沒有那麼強烈了,睜開眼,周圍還是一片黑暗。船停了下來。“擱淺了?”。“是吧?太奇怪了,下江航線不可能有礁石的啊?”焦作愚答道。
甲板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七嘴八舌的議論,各種叫罵聲、孩子的哭鬧聲也隨之傳來,焦作愚歉意的看了下邵登年,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有緊急情況,我執勤去了,你小心。”說罷,仍覺得不夠莊重,竟然立正敬了個軍禮。
【運盛一號】穿越了......
************
“焦作愚,我任命你為內務委員會警務組辦事員!”焦唐捶了下小焦的北洋軍製服,大聲說道:“禮畢,稍息!”
“好了,也沒委任狀這些虛的,大家有幾個原本都是運盛輪保安,我們是‘同行’嘛。都是在保全人民平安,我知道,當個海軍、陸軍什麼的或許更有出息,來到這個鬼地方都想建功立業打回老家的嘛。但是,我們的政權會逐步擴大,這就需要我們這些人來維護內部的平安!而你們將來會是這個新政權的高階警政人員,毫不遜色於軍事組那些人!很高興你們留在我警務組裏麵,我的話完了!”眾人熱烈的鼓掌,掌聲中流露出對美好未來的期盼...
“現在開始分工......”一陣安排後,焦唐拉過焦作愚,悄聲說道:“這幾天的人員甄別和履曆登記,我都看在眼裏,你幹的不錯。你是個退伍兵,怎麼沒去彭誌成他那個組?老實跟我說,別打馬虎眼,我可不認什麼親戚的啊。哈哈...”焦唐拍了拍焦作愚的肩膀。
焦作愚誠懇地說:“焦...焦委員,都是同姓你年紀比我大,我叫你一聲‘哥’吧。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想幹警察!我退伍後沒分進警隊,鬧別扭沒搭理退伍辦,才落個這樣(當保安),當初家裏的錢都白花了,我就是不服氣啊...”。
“嗬嗬,有你的...”焦唐笑著搖搖頭,“這樣吧,看你前些天的表現,你繼續負責民政這一口,我看你挺細心的...別這樣看著哥哥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叫的我一聲‘哥’,我不會埋汰你。刑偵那塊,你也可以跟著我學,相信我,好好幹!我剛才不是吹牛畫大餅!”說罷,焦唐深沉的看著遠處,焦作愚能感覺他心中的澎湃,至少在焦委員眼中能看出希望的光芒和泛起的淚花。
相比焦作愚的幸運,邵登年簡直背到家了,此刻他狠狠地吸著的‘黃鶴樓’,惡聲惡氣地對張江說道:“憑什麼?那125噸大米喂狗了?!還有大豆,10噸啊!五糧液廠能劃給我多少回扣?!你麻痹,他一個包工頭憑什麼?閑人一個!混吃騙喝的,勾結了馬乾祖,就這麼一錘定音了?黑箱!絕對的黑箱!”說罷,拍拍張江同學的肩膀,呼著酒氣繼續道:“都是...是交大附中的,學弟,我跟你講,世道險惡,你要小心。執委會?!狗屁!權欲熏心,都沒幾個好人,聽說過一條龍一條蟲麼?說的就是我們...”說完傷心地捂著臉,嗚嗚地低聲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