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沉珂來到百草淵的第三天早上,夜卉像往常一樣去河邊采集菖蒲露,沒想到穆沉珂已經拿著個小瓷瓶開始收集了。她也沒搭理他,自顧自采集,待到露幹回去做飯。臨走前,穆沉珂攔住她,將他采集的露水遞給夜卉,向她賠罪。
夜卉沒有理他,換個方向繼續往回走,穆沉珂苦笑著沒有繼續糾纏。當她做完飯回房時,門口擺放著一隻瓷瓶。扒開塞子聞了聞確實是菖蒲露。換好衣服後,帶著兩瓶菖蒲露和早飯去找樂白。
“今日的菖蒲露似乎比往日多些?”樂白由著她清洗眼睛。
在清洗好後,夜卉擦幹手,在樂白掌心寫下一個“木”字。樂白撲哧一笑:“傻丫頭,是這個‘穆’字。”一邊說一邊在她的手心寫著。
穆沉珂一住七天,每天都要泡藥浴,紮煨針。第七天晚上,坐輪椅的青年來到他的房中卻沒有帶著藥箱。
“神醫,今天不紮針了嗎?”
“你把這個吃了。”男子從袖口掏出一個玉瓶,玉瓶裏放著一顆不知名的丹藥。
穆沉珂接過丹藥,一口吞下。卻聽那男子幽幽說道:“怎麼這次不驗就直接吞了?其實這顆是毒藥。”
穆沉珂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可還是故作淡定:“神醫若是想殺我就不會為我治療這麼多天了。”
他看見輪椅上的青年在笑,笑容逐漸放大,逐漸模糊,渾身上下的疼痛比煨針劇烈百倍,可是咽喉似乎被人扼住,想喊也喊不出來,隻能以口型說:“神醫饒命!”
他還在笑,笑著看他在地上抽搐,打滾。大概過了一刻鍾,穆沉珂終於停了下來,神智也恢複了清明。躺在地上,仰望著輪椅上的男子,聽他說到:“你知道為什麼夜卉那丫頭不喜歡你嗎?因為你不信任任何人,謹慎是好事,多疑是心病。洗髓丹並沒有那麼恐怖,是你心底的暗示放大了它的副作用。別躺在地上裝死了,坐起來,我教你一套功法,引動契靈。”
穆沉珂後怕地看著輪椅上的青年,明明是那樣普通一張臉,和藹的好像是鄰家兄長,可是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小聰明在他眼裏都無處遁形。他慢慢爬起,聽著口令,運轉靈力,喚醒契靈。
一陣強風吹開了門窗,吹到了桌椅,床上的被子都被吹翻了幾個跟頭。一隻狐影在他身後升起,體積龐大足有兩個成年人那麼高,半透明的青色狐狸以睥睨眾生的姿態浮現。穆沉珂再次睜開眼,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瞳孔中隱約浮現淡青色狐狸頭像,右眼角處蔓延出淡粉色的紋路,一路蜿蜒至發際,所過之處開出多多桃花。本就男生女相姿容貌美的他此刻仿佛化身魅惑至極的人間尤物。
聽到動靜衝進來的夜卉被神醫一把擋住眼睛,聽他溫柔地說道:“不要看。”
“怎麼會這樣?”穆沉珂收起契靈,臉上的花紋漸漸消失。雖然他自幼不能修煉,可是也沒少見別人修煉,沒有誰一開始喚醒契靈就能釋放出如此大的威力的。而且他感覺好累,好像徒步走了很多天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