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子——”,老大那聲呻吟縈繞在耳旁,站在病房門前,葦子躊躇良久。
葉軒在她心目中,是神一樣的領袖,是讓人敬畏的老大,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了他的女人。
青龍幫裏,葦子跟誰都遠遠的,其實在本質上,她排斥任何人。隻有跟宏立走近些,但兩個人最多也隻是好搭檔,生死與共的好兄弟,葦子從未對宏立說過任何超越“兄弟”的話。多年的殺生生涯,冷酷無情的麵容,在大家眼裏,黑龍煞從來不是一個小姑娘,而是一個執行任務的好夥伴,一個武藝高超的好幫手。
或許,葦子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有一天,那個一向疼他愛的大哥跟自己說,他愛上一個女人。
人隻有對自己失去的東西才舍得去珍惜,在那天以後的無數個不眠之夜裏,葦子睜大眼睛,想起從前的,想起初見的那隻伸向她的手,她就會狠狠的憎恨自己,憎恨乃至於差點自己殺掉自己。
老大……,她總是遠遠地望著,他高高在上,說一不二,執法嚴明……怎麼會是自己呢……葦子站在病房門前,茫然若失……
突然門開了,曉漪從裏麵走出來,麵容上還帶著淚痕,葦子慌亂地向後退了幾步,曉漪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不認識一樣看著她。
葦子下意識地又向後退了幾步,鎮定下來,嘴唇緊緊抿著,兩個女人對視許久。
“我能知道”曉漪首先開了口,語氣裏帶著微微地苦澀,“你跟葉軒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青龍幫裏,隻有曉漪叫老大“葉軒”而不是“老大”。
“沒有,沒有開始”,葦子靜靜站在那裏,淡淡的語氣裏透出一種莫名的悲哀,“他,在叫你的名字……”曉漪語音裏帶著顫抖,“我們認識那麼久,我從未看到他對誰這麼動情過,我真的無法相信他心裏的那個女人不是我,而是你!——”
“不是我,”葦子搖頭,“不是我”,“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葦子喃喃自語。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為什麼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曉漪大聲說,“我跟你不一樣,對我來說,愛就是愛,我知道愛葉軒,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愛他,我才不會理會你們幫裏這些臭規矩!”。
葦子愣愣看著曉漪,那是一雙堅定的眼,沒有絲毫怯懦與猶豫,明朗如玉的臉在陽光下爍爍發光,葦子突然自慚形穢,“曉漪,老大是你的,他應該屬於你,我走了,替我跟他道一聲珍重……”。
“葦子——”曉漪起步要追上,哪裏趕得及葦子的輕功,隻見幾個跳躍,葦子就消失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