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長得不惹眼,卻有種青澀寧和的氣質,在魚龍混雜的藍夜,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別致來。說是請他喝酒,卻不看他,眉眼間一抹無措流露無遺。
段明樓見多了美豔的熱情的風情的甚至是風塵的女子,乍然見到這一款會害羞的小清新,覺得十分新鮮。於是一邊猜測這女人是不是被她朋友誆了,一邊端起酒杯喝了。
幾乎是在酒入喉的瞬間,他就察覺不對。他生下來就被確定為家族的繼承人,接受各種嚴苛的訓練,身體對於某些藥物極為敏感。
像這種小兒科的情藥,對他的身體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卻並不妨礙他借題發揮,怒意勃發。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段明樓從小被當做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培養,真正的冷麵冷心冷肚腸,對於女人,他並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情懷。他以往固然跟溫柔體貼沾不上邊,但也沒有不良癖好,差不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今晚不一樣,他難得的一丁點兒心緒波動,卻不想看錯了眼,自然惱羞成怒。那已經不是魚水之歡了,根本就是他單方麵的折騰。
他起身去沐浴的時候,那女人軟在床上,隻一口氣吊在喉中,沒想到這麼快就緩過來了。
段明樓此時也覺得無趣了,放下毛巾走到門邊。外宅的管家丁儀站在門口散步開外,見他出來便迎上去:“太子。”
“嗯。”段明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丁儀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才慢吞吞道:“您今天帶回來的那位,叫謝清寧,是鼎星旗下的藝人。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八歲被星探發掘,以童星的身份出道,算是鼎星的老人了。後來漸漸大了,也一直沒紅。”
說不紅其實也不算對,隻能說沒到大紅大紫的地步,卻也不曾窘迫到沒戲拍。
原來是戲子,難怪扮起可憐來得心應手。
段明樓對於夜間的對象做的什麼行當,從不過問。偶爾有人床第間提起,他也就幫襯一把。當晚這個,是自己貼上來的,他自然更沒有心思。
反倒是丁儀的態度有些耐人尋味,他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哦?”
丁儀的口氣中帶了點兒感慨:“據說人挺傻,且還天真,又不會來事兒。”
段明樓冷淡地笑了笑,傻?天真?不會來事兒?我看她聰明著,這招以退為進,再沒有哪個人用得比她好。
丁儀又道:“她如今一年就拍那麼一兩部電視劇,偶爾參加些商演,也不知道炒緋聞。鼎星如今還容著她,也就看在她是老人的份兒上了。跟她同期出道的那個林微,十七八歲都已經是影後了。”
段明樓知道這位管家最愛迂回,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該得個結論了:“所以?”
丁儀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道:“太子,謝小姐前陣子交往的對象,似乎是任家的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