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舟也沒想到,那忍者居然還有手段!趁冷紫月走神之時,他居然點燃了特製的火藥,把船艙裏弄的到處都是石灰般的雜塵,一時間船艙裏什麼也看不見了!張一舟擔心冷紫月,急忙拔劍攻向了那忍者所在之處,但又聽的“嗤啦啦”的一聲,船艙裏突然現出一陣光亮,一個黑影一閃便鑽了出去,直接跳進了江中。卻是那忍者用刀割開了遮擋船艙的草席子,逃走了!緊接著,又是一個黑影鑽了出去,應是冷紫月追了出去!張一舟想也沒想,也跟著跳下了江水。但那江水極是渾濁,到不了五六步遠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張一舟在水中隻得一陣焦急,那裏還有那二人的影子。他又瞎尋了一會兒,胸中憋悶,隻得浮出了水麵。不多時,隻見的另一邊水麵一動,冷紫月也浮了出來,看著張一舟說道:“他已經逃走了,咱們趕緊上岸吧!”張一舟見冷紫月沒事,心裏也就放鬆了下來,便和冷紫月一起上了船。王通在岸上問道:“到底怎麼了?這船艙裏怎麼全是石灰呀?”張一舟沉聲道:“那人逃走了!”王通氣的頓時大罵了起來。而這時,這大船已經被船老大劃到了岸邊,那船老大帶著兒子也隨著人流逃走了。冷紫月說道:“咱們也走吧!”當下,冷紫月三人牽著馬匹,隨著眾人上了岸邊的高地,一直走出了人群,才騎馬急奔,向江安集馳去!
江安集在漢江東岸,這裏地勢極高,曆來是塊寶地,漢江發洪淹沒不了這裏,故名江安。這裏樓閣房屋鱗次櫛比,酒肆茶館一應俱全,街道是人群川流不息,絲毫沒有受那洪水暴發的影響,各色人群忙著自己的活計,既悠閑又忙碌,一派的小城景象!三人到的這裏時已經是日頭偏西了,便在通往羊角山的一條大道附近,找了一戶農家,為的是便於逃跑,那羊角山位於江安集東麵,再往東就是一片茫茫的荒山野嶺!一住下來,冷紫月便要去籌備幹糧食物,準備穿過那茫茫山嶺,直接出了江城,前往潯陽。張一舟聞言也急忙也跟了上去,說是給她幫忙,她心知是對方想接近自己,卻也沒有拒絕!張一舟自然欣喜異常。而王通卻是嚷著要去大吃一頓,說是肚子裏都沒有油水了,沒辦法再穿山越嶺了。冷紫月聽了,便叮囑他不要惹是生非,從這戶人家借了個大氈帽,讓他遮遮臉,然後又給了他些銀兩。王通連連保證絕不惹事,便把虯龍棍分成兩節,藏在衣衫中,上街去了。
來到街上,張一舟悄悄的問冷紫月道:“紫月,你身上應該沒什麼錢了吧?”冷紫月道:“對!最後的幾兩都給王通了!”張一舟奇道:“那,那咱們怎麼籌備幹糧呀?”冷紫月道:“我身上還有些首飾,應該能換些銀兩!”“啊?”張一舟一臉驚異,連忙道:“這怎麼使得!”冷紫月道:“你還有其他辦法嗎?”張一舟躊躇道:“實在不行,咱們就把馬賣了吧!”冷紫月秀眉一挑,說道:“馬匹就是咱們的命,多少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呢!沒有了馬匹,咱們就是死路一條了”張一舟想了半天,說道:“真是難為你了,紫月!要擱平時,我還能以武當山的名義,去當地的武林門派或是鏢局借一些,江湖救急嘛!現在卻是不可能了。”說罷,又問道:“紫月,你孤身一人四處漂泊,遇到難處可怎麼辦啊?”冷紫月雙眼盯著地麵,說道:“我不想騙你,偷搶之事我也幹過不少!”張一舟驚異的看著冷紫月,冷紫月見他這樣看自己,便說道:“你一定很鄙視我吧!”張一舟聽了心中卻是隻有憐惜,柔聲道:“沒有,有什麼可鄙視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一個人認為的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換作另一個人,那做起來便是為難自己,甚至是傷害自己!所以,心中坦蕩便好!”冷紫月聽了,雙眸中竟然一亮,說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張一舟笑了笑,略微帶些羞澀,說道:“其實,我又不是什麼書呆子,我還沒有到了不合道德,便絕不做之的地步!”然後,忽然又神神秘秘的悄聲道:“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師父錢不夠的時候,就常常去紫霄宮,偷拿真武大帝神像下的善銀,我一直裝著不知道!”冷紫月聽了,忽然噗呲一聲,笑了起來,雖是帶著帷帽,也能看出她嬌軀微顫,花枝招展一般!張一舟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這時已經月上枝頭了,大街上的人並沒有少了多少。街道上各種店鋪門口也點起了攬客的燈籠,星星點點的,昏黃而溫暖。各種小吃攤子上的老板不停的招攬著行人,手裏還忙著幹活,鐵鍋裏的香氣騰騰的直往外冒,嫋嫋飄揚著。那張,冷二人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街道的盡頭,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叫做“福記典當”的當鋪。張一舟見了說道:“當鋪到了,你今天是準備當首飾呢?還是去劫道呀?”冷紫月聲音中帶著一絲歡快,說道:“本來想去劫道的,但看在你今晚逗我開心的份上,我就暫且先當首飾吧!”張一舟笑道:“如此最好!”臉上雖是故作自然,心裏卻是激動不已了,心道:“紫月,紫月她原來還有這般小女兒態的時候!也許,也許這才是她的本來麵目吧!隻是被她壓抑的太久了······”當下二人便當了首飾,換了八十三兩的紋銀。張一舟見冷紫月的首飾,無論成色,還是樣式都極是珍貴,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店鋪,並對老板說三個月之內要來贖走。隨後便在街上買了些餅子,肉幹,常用的金瘡藥之類,就回去了。回去後,王通已經在屋裏呼呼大睡起來,張一舟直歎道:“這家夥簡直是沒心沒肺!還敢在外麵四處行騙,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冷紫月道:“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他,可以活的怎麼自在,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張一舟正欲勸她幾句,但被她馬上阻止了,他也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