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筏上備有木槳,不一會兒冷紫月已經趕上了王通,把他拉上了木筏。緊接著又向自己這邊劃來,張一舟急忙招手,一會兒的時間,自己也爬上了木筏。張一舟一上木筏,就大聲笑道:“紫月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又救了我一回。”冷紫月大聲道:“這也是迫不得已罷了!”王通卻在一旁喘著粗氣,吼道:“真是嚇死我了,姓冷的,我都決定要跳了,你居然趁我不注意,一腳把我踹了下來,你想害死我呀?”冷紫月道:“敵人都追上來了,你再在那裏磨蹭會兒,你我都活不成!”張一舟聽的此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王通怒道:“你笑什麼?很好笑嗎?老子不就是怕高嗎?”冷紫月忽然道:“別吵了!看那邊!”張王二人不由的順著冷紫月的目光看去,卻見山崖那邊掉下來十幾根木頭,不一會兒,又有十幾個錦衣衛,下餃子似的紛紛跳了下來。王通驚道:“這樣他們都敢跳!還要命嗎?”張一舟心中一沉,說道:“這幫錦衣衛果然訓練有素,不是白五正那些烏合之眾可比的!咱們得小心了!”一見木筏上還綁有一把木槳,急忙取下和冷紫月一起劃了起來。
張一舟一邊劃槳,一邊回頭看,卻見那些錦衣衛跳下來之後,紛紛尋向那些木頭,竟然趴在木頭上麵,被河水衝著向自己這邊追來,不由的把槳劃的快了起來。這白葦河本是長江的一條支流,在這裏一路流向西南,沿途都是亂石灘,這一段都是洶湧的急流,要橫向的劃到岸邊,卻是千難萬難,張一舟三人這個木筏一半靠河流衝擊一半靠劃槳,飛一般的向下遊衝去。而趴在木頭上的錦衣衛也是飛也似的追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前麵的河道忽然急收,河水流到這裏,被兩邊的石崖擠的衝起兩三丈高的浪潮,轟隆隆的直震的人耳朵生疼。一部分的河水又湧了回來,張一舟三人猝不及防,等到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改變方向了,被浪潮一打,木筏頓時翻了過來,三人同時又掉在了水裏。張一舟急忙緊緊抓住木筏邊緣,尋找冷、王二人,卻見那二人也喘著粗氣浮出了水麵,尋著木筏又爬了上去。但是剛才掉進水中時,張一舟的木槳卻不知道哪裏去了。隻得爬上木筏,察看此時的情況。此時那木筏卻順著河水在兩岸的淺灘上繼續向下遊飄去,三人也隻能任其自然了。哪知後麵的錦衣衛卻看到了前麵的情況,紛紛用左臂夾著長木,用右臂劃起水來。在到達河口之前竟然改變了方向,直接朝淺灘衝來,如此一來,錦衣衛竟漸漸的追了上來。張一舟三人大驚,冷紫月忽然道:“咱們已到了淺灘,不如下水趟到岸上吧!”張一舟道:“兩岸都是亂石灘,一目了然,上了岸,未必能逃的掉。”王通道:“一目了然又怎樣,那錦衣衛雖然訓練有素,但以咱們的腳力,他們隻怕還追不上。再說了你武當派的輕功冠絕天下,你怎麼先打起退堂鼓來了?”張一舟苦笑道:“我舊傷未愈,再經這麼一折騰,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還談什麼輕功呀?對不住二位了,到了如此境地,卻也無力回天了。你們趕緊上岸去吧,我,我在這裏拖住他們。”說到最後,張一舟的語氣已有些悲涼。王通大怒道:“你他娘的說什麼混話呢?老子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要走,讓這女人走!”說罷還看了一眼冷紫月,張一舟聽得此言,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心道:“這王通雖然騙人害人,但到了關鍵時刻,居然這般義氣!”自己又不安的看向了冷紫月,到不是自己怕死,但自己的內心卻隱隱是不希望冷紫月走的。隻見冷紫月這時望向天邊,雙眸之中卻是深深的哀傷,雖然隻是片刻的功夫,但在張一舟心中卻好像過了千年似的。終於冷紫月下定了決心,回頭道:“我也不走了,這些錦衣衛未必能敵的過我們,如若不行,過去的事,那就下輩子再了吧!”
張一舟心中一陣欣慰,但轉眼間心中忽然一驚,心道:“我怎麼如此自私,自己走不了,竟要害的他二人死在這裏,我真是混賬之極!”想到此節,後背竟驚了一身冷汗,急忙道:“你們快走,紫月,你的事還沒有了。王通,你的財還沒有到手呢!人生那還有下輩子!別管我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