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裏站了很久,站的雙腿都麻木的失去知覺。可就算是這樣,她的目光還是直直的凝視遠方,眼睛裏,沒有光亮,黑白分明但卻顯得十分空洞,那種從靈魂到軀體所散發的孤寂。
空氣中彌漫的氣氛都讓人覺得壓抑痛苦,伴隨著黃昏,太陽落下,也許下一刻就變成夜晚。路燈一盞又一盞的亮起,昏黃的路燈照著她的背影,顯得十分蕭條。
放眼望去,這個城市白天人潮擁擠,繁華的讓人無法心安,怕自己跟不上城市的腳步,所以人們努力工作。晚一些,當城市籠罩在黑夜之中,這裏霓虹燈閃爍,燈火通明,像是一個不夜城,狂歡到黎明。
而她,站在一個地理位置較為偏僻的公園,隔著欄杆從上麵往下看,那是一條河,河道不寬,但是很長。夏天即將過去。濕冷的空氣,陣陣冷風襲過,她不覺抱緊了胳膊。
她想,事實上,她以前絕對沒想過也絕對不會想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隻能用逃離來逃避現實,一個人站在這裏,自怨自艾。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早就想到的不是麼。
忽然,噪雜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它響了很久,然後安靜了下來。隨後,又像是報複她的視而不見,又響了起來,無力的抬起手,拿出外套兜裏放著的手機,頁麵所顯示的來電提醒還有微弱的亮光,蔣齊軒三個字就這麼刺進她的眼底,刺痛她的心裏。
她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沉默了。白皙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手機觸屏,猶豫了會,但仍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
不同於一般女孩的聲線高所以顯得甜美,有些低沉,但卻很悅耳,或許在冷風中站久了的緣故,還帶著絲絲的沙啞。若是男人,這聲音許是性感,換成女人,卻像剛哭過般讓人心疼。
“夏末。”電話的另一端一個男人拿著手機,擰著眉頭,緩緩開口。
“嗯,我在聽。”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平靜,垂眸,望向腳下的河流,神情中帶著一種執拗。
“下個月,我和蕭媛要訂婚了,你會來吧。”她無聲的笑了,這個人總是這樣,一副詢問的樣子,但語氣卻不容人拒絕。
“哦。”沒有任何修飾性的文字,仿佛就是那樣漫不經心的回答。但是她的心卻像是被人揪住一樣,等待他的回答。
聽到這裏,電話那端的男人也不回話,此時,電話兩端隻剩下清淺的呼吸聲。
似無奈,隻能由他打破沉默,不禁扶額,歎息一聲,卻透過話筒傳到她心裏,眼睛澀澀的,抬起頭,眼淚卻想是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曾經多少個回憶,他像現在這樣,無奈的歎息,無數次的妥協,時過境遷,現如今她再次聽到,竟是有流淚的衝動。
“夏末,我們都在等你。”屬於男性的低沉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她對這個人一點防備都沒有,也防備不了。所以,她也就再不回話。
決絕的按下掛斷鍵,將手機塞入兜裏,手也沒有再拿出來,如果是有心人,應該就能在她那沒完全放進兜裏的手上看見她因為用力的握緊手機而暴起的青筋。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不是不想回去,實在是太晚了。
地圖的另一端,蔣齊軒煩躁的甩甩手,將口中的煙拿下憚了憚,又重新放進嘴裏,吐出的煙霧一圈圈,他的臉隱藏在煙霧後麵,看不出表情,似乎有種頹廢美。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原因變成這樣,摸不透,這種尷尬的聯係什麼時候才會打破。昏暗的黃橘色路燈下,影子被拉的生長。她一邊走一邊想,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