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聞言,心中都一緊,臉上的笑意也不由收了些。唯有太後從容不迫地繼續抿著茶,一張笑臉絲毫不為所動。謙雪的眼皮微微一顫,拿起手中的茶杯押了口茶,卻絲毫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所有人都很沉默,看似不經意,可神色都有了幾分沉思,眾人都在等楚沂的答案。
“太子哥哥,父皇在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句話啊!”楚嫣然看著沉默不語的楚沂,焦急道。
楚沂這才抬眸,望向謙雪,在聽到父皇那句話時,天知道他有多麼高興。可是,剛剛在耳房內她不容置疑地拒絕還曆曆在目。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可是……
終於,他還是開口了,“父皇,兒臣正有此意。”
罷了,元寶說的對,先把人帶到東宮,其餘的,再議吧。隻要真心對她好,日後總會好的。在最後那一刻,楚沂還是說服了自己。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的太子,不是嗎?
“唔。”皇帝不緊不慢地點頭,看不出情緒。
謙雪再也坐不住了,蹭地站起身來,直直走向皇帝坐前,毫不猶豫地跪下,爽快利落。
“皇上,謙雪有異議。”清澈冷靜的聲音,讓下麵人的議論聲都小了不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舉動吸引,而謙雪卻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若是現在不反抗,她豈不是真的要做什麼太子妃了?開什麼玩笑。
皇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等著她開口。謙雪重重吐了口氣,理了一下思路,平靜的抬頭看向眼前的人,“皇上,男女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皇上作為一國天子欽點賜婚,謙雪更應該欣然接受。”
“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麼異議?”皇帝眼中的笑意已經漸漸沉去,眼中多了一份淩厲,那是作為君王的威儀,不容逼視。
謙雪背脊不由冒出了細密的一層薄汗,微微垂下眼眸,硬著頭皮繼續道:“謙雪覺得,男女之事,最講究的,是一個情字。雖說太子貴為皇子,權貴天下,富有一國,但卻獨獨在這個情字上,是與所有人一般的。感情的事情,若是強求,說不定便會弄巧成拙,何況謙雪與太子,才初識不久,何談情字?所以,謙雪以為,父母命,媒妁言,都應該在這情字之後才是。”
謙雪小心把握著用詞,這裏畢竟是封建社會,皇帝掌握著生殺大權,他要你死,不需要任何理由,何況眼前這個皇帝,雖然看似儒雅無害,但是那雙眼睛過於深邃,藏著太多謙雪看不清的東西,換個角度說,能爬到那個位置的人,必然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靜,死一般的安靜。不知道什麼時候,連戲台上的曲子聲也漸漸止住了,所有人似乎都注視著高位上,挺直著背脊,直直跪在皇帝前的女子。很多人不知道她是誰,卻也有不少人在猜測,她便是那位傳說中的太後帶回宮中的女子。
“更何況。”謙雪繼續補充道。
“說下去。”皇帝的聲音似乎又冷了幾分,下首幾位大臣聞言,心中都為那跪著的女子捏把汗,皇帝那神情,分明就是發怒前的征兆。
“謙雪作為太後的義女,太子卻是太後的嫡孫,這在倫理輩分上,也有失禮數。”不鹹不淡的話語,明眼人都聽出了裏麵強硬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