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愣住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小白胸口正中插上一把匕首,淺紅的血水順著刀刃不停流淌,回頭瞪了一眼老皇帝,那目光仿佛在說你怎能如此冷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狠厲一刀完全要了他的命!可見其傻笑怒目不知如何發泄,瘋了!
活的有用,死的沒用,還打算用你跟那老兒換灑家性命呢。可由不得你死!
灰色煙塵隨著手印結出無中生有,勾起手指,那煙塵頓時分作兩團覆蓋住小白身體上的兩處傷口,灰色的煙塵填滿傷口縫隙,讓那寶貴的血液留在其身體裏,不至於失血而死。
這丫頭身子骨其弱無比,拖不得一時半刻,轉頭看向萬歲宮廢墟處,那柄斬首大刀屠戮埋於此下,歎息一聲。扛起白猿的屍體,抱著小白便要離去。
“休走!”老皇帝嘴含鮮血撕心裂肺喊道。我兒以去,將我兒留下,離我太遠我怕找不到,路又黑。
回首怒目相向,一勾手指,一道灰色煙塵化作月牙刃向其襲去,飛出後便不在理會,提得一口氣,雙腿驟然如炮彈般轟開!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記牙刃雖不及之前一般刃闊,但卻不代表其並不能造成殺傷,身不能躲,體不能動,接下這一記牙刃,便隨我兒去吧。閉上雙眼,破空聲隨之而來,割裂,撕裂,斷裂,胸口仿佛裂開一般,不!就是斷裂開來。
命,休矣。
……
萬歲宮門前,不,現如今哪裏還有萬歲宮,廢墟前。兩軍的交戰已經大局已定,血海屍山,一片修羅場,楊國將士正收集著地麵的屍體,不管是同袍還是敵方黑鐵軍,都被高高堆放在一起,屍骨如山高,血泊如海潮,絲毫不誇張。
黑雲壓城的天空依舊雪花飄飄落落,落到那屍山上覆上一層白,落到血泊上更添一血水,落到眾將士身上冷了一片心啊!“我軍聚萬餘輕騎,以雷霆之勢直襲薑國,試求打它個措手不及!唉。”中年將領歎息一聲,轉身回望那小山一般高的屍骨,再望那支離破碎的精鐵馬車,“殺敵八百,自損三千,以多欺少奈何少強多弱。雖勝尤窘,奈何,無可奈何!唉……”歎一聲,虛空舉起單手半握,猶如手持酒樽,對著精鐵馬車的位置輕點三下,雙眼揮淚灑惆悵大聲道:“大人一路走好。”
中年將領對身後萬歲宮轟然倒塌的詭異現象表現得絲毫不在意,也仿佛沒有聽到之前那震耳欲聾的巨響,也許是看到手下將士的疑惑目光,不由得擺出將軍模樣,厲聲道:“你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一片寂靜。
“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隻看到敵軍在我刀下一個個死去,隻聽到他們絕望的慘叫,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噤若寒蟬。
“我們是軍人,所以我們不需要知道除了殺敵之外的其他事,聽到了嗎!”
“喏。”眾將士齊聲道。
自顧自轉身看向那原本高山仰止的萬歲宮已然成一片碎石瓦礫的廢墟,之間的差距太過駭人,不由得輕聲沉吟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許回過神來覺得剛才那句沉吟頗有些感慨的酸腐韻味,搖頭低喃:“在天上待著好不好,沒事下來打哪門在架啊!******,要打也死遠點啊。可惜這萬歲宮了。”話語中沒有對口中的神仙帶有一絲尊重,反而有些埋怨和鄙夷的態度,當然,哪裏有神仙會去理會一隻螞蟻的鄙視呢?想來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