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柳絮飄飛,滿船羅綺載滿花酒,金色陽光掠過湖麵,遺留下朵朵金光。

這一日是侯府三公子沐夜華的大喜之日,本應該是紅紅火火熱熱鬧鬧,但卻因為新娘子的命格而蒙上了一層黑紗。

沐夜華身穿一身大紅喜袍從新房出來,豔麗喜袍讓他儒雅麵容有絲邪魅,對於走過來道喝的賓客一一頷首微笑,嘴角掛著的笑意泛著不易察覺的冷光,不遠處刻意壓低的私語沒能逃過他的雙耳。

“你聽說了沒,這個新娘子不但是個庶出小姐,而且她還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姐妹,出嫁克公婆夫婿,和她有關係的沒有不克的,她娘就是被她克死的。”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裝模作樣的歎息道,“唉,三公子娶了那種女人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是啊是啊”周圍附和聲又增加了幾個。

沐夜華嘴角一撇冷冷一哼,然後轉身走向前來道賀的賓客,至於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他早就聽到耳煩。

暗暗握緊拳頭,該死的女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嫁給我!

司徒末揉著腦袋慢慢從床上爬起,刺痛的腦子昏昏沉沉,頭頂一塊碎布擋住了她的視線,無意識順手一扯,當火紅顏色刺入雙目時,她著實愣了愣。

她不敢置信的將手中紅布拿到眼前仔細端詳了半天,無論她怎麼看這塊紅布都是成婚時女子頭頂上的囍帕。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訝異的環顧四周,滿室的火紅加上雕花木窗上秀麗的囍字,讓她心底慢慢爬起一絲絲詭異。

撐起酸麻雙腿走到離她幾步遠的圓木桌旁,滿桌的佳肴冒著熱氣,半生的餑餑,酒壺中冒出的陣陣清香,這熟悉的一切再次加深了她心底的認識——這是一個洞房花燭夜。

更讓司徒末感到詭異的是這幅場景竟讓她感覺心驚的熟悉,這分明就是她三年前嫁入侯府時的新房!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回到了三年前的洞房花燭夜?穩住心底的疑惑和不安,她將腦袋上沉重的鳳冠取下放到屏風後的梳妝台。

此時外麵天色已暗,司徒末再次回到床前坐下,混沌的腦子慢慢變得清明。

記得三年前她也是這樣一直坐在新房等著夫婿前來掀她蓋頭,等著他來喝交杯酒,結果一等就是一夜。

她的夫婿沐夜華則整夜在他寵妾床上歡愛了一整晚,問她為什麼會知道,因為不知是不是沐夜華的刻意,他將他和寵妾恩愛的房間放到了新房的隔壁。

男子喘息和女子嬌吟的魔音不留情刺穿她的耳膜,如此諷刺的一夜,她哭腫了雙眼。

如今她得以重生,回到三年前命運開始的日子,難不成又要重來一次?

不!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如今上天垂憐給她重生一次的機會,她不會再如前世那般怯弱!

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可以!那麼她就要保住她正妻的位置,這樣至少可保她一生錦食無憂!

那麼第一步當然是要護衛住她正妻的臉麵!

司徒末站起身,伸手快速脫掉身上繁瑣嫁衣,直到隻剩一件粉紅色裹身的褻衣褻褲。

緊身的裝束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完全暴露出,豐滿的軟綿和挺翹的臀部無一不彰顯著誘惑,雖如此,她還是暗暗吸了口氣降低心底的緊張。

“砰”

隔壁房門傳來的聲響讓她勾唇嘲諷一笑,看來他們還真是肆無忌憚,如此安靜的夜晚,如此大的動靜,分明是故意要她真真切切的聽到,那麼如果她不做點什麼看來就太對不起隔壁的濃情蜜意了!

轉身走到梳妝鏡前,微微彎腰,秀美發絲順著圓潤雙肩劃出一道弧度,光滑的銅鏡麵映出一張秀麗精美的嬌顏。

司徒末暗暗擰了擰眉,對著銅鏡看了半天,然後決然的拿起畫筆對著自己秀麗臉頰快速描繪起來,直到銅鏡中的臉麵不在有絲毫清秀和羸弱才滿意的站起身。

伸手打開喜房花雕木門,迎麵而來的夜風讓她單薄的身軀顫抖了下,她抿了抿唇,側眸看了眼隔壁半開的房門,嘴角一勾,這次卻笑得風情萬種,似花樓裏資格老深的花魁,臉麵笑容勾起的弧度多一份不多,少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