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皎月,星光熠熠,夜闌珊,靜悄悄。

風吹著屋子裏的紗縵幽幽飄蕩,它像是個失了魂的人,幽幽被風輕輕撩起,與之不遠的床纏綿。

靜,幽深的靜。

淩亂的床鋪之間印著猩紅,妖豔奪目。綾羅錦衣成襤褸,露在空氣裏的凝脂肌膚泛著令人懼怕的紅斑,她幾乎衣不蔽體。她清妍的麵上隻是一片死寂,眼神看不到任何是聚焦。

心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惟獨一片死寂。

“我要你記得我一輩子,就算是你恨我。”男人沒有任何是溫柔,他修長的手撫摸過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女人側麵朝向他,燭光照著她略微蒼白的麵上,她就這麼靜靜地端詳著他。時光靜靜地流逝……珍珠似的一串一串淚珠,在她潔白的肌膚上滑落,此生她真會抱著對他的恨而痛苦掙紮地生存著,他果然達到目的。

他靜靜注視這個曾經說愛他的女人,強行侵占她的清白是他怕她離去,有一天他會把天下最珍貴的捧到她麵前,要她知道,他的心中,從來隻有她一人而已。

倏玉望著離去的男人,心中反複糾纏著愛恨……如此糾纏不休。

轉至黎明,她的心蒼白了,連帶如墨的美麗青絲退去了它們原來的顏色,變成了白色……

倏玉望著頸間的白,心跌如穀。心悲嗆,神色蒼涼。

沐紫君,這一生絕對要成為你揮之不去的夢魘,讓你後悔這麼對我!

紅唇因為憤怒、恥辱而湧出了血腥。緊握床單的手,泛著青筋,竭力控製著泛濫的仇恨之火。

煙籠寒水月籠沙,銀漢早已密布。夜晚的紫玉樓到處是星星點點的燈,喧鬧繁華。

清風拂珠簾,青翠珠子撞擊出清亮的聲音。

‘當、當、當……’

一身碧青色的機靈丫頭掀起珠簾,熟悉地扶起那倒著的酒瓶,瓊漿玉液斑斑地灑在桌麵上。

碧兒小心推了一下倏玉,“小姐小姐。”

燭台上燭光搖曳,映著那略微憔悴的麵上,被搖晃的人從醉醺醺中蘇醒,被枕的手微微泛酸,白發溫順地散在玉頸上。

碧兒對著滿屋的狼籍早已習慣,溫柔地扶倏玉到紫繡軟榻上,“我讓人準備吃的。”看著小姐酗酒的模樣,碧兒忍不住為她心疼,整個如玉般的人如今卻消瘦憔悴如此。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倏玉掂掂那杵在桌上的酒瓶,拿開上麵的酒瓶蓋,窺視酒瓶中間,早已是空空,玉手隨手把它一扔,‘啪’的一聲,碎成亂七八糟一片片。

倏玉赤著纖足,白色的紗裙因著她的起身,被風輕輕撩起如輕舞飛揚,披散著的長發飄逸。

碧兒見今個的小姐似乎不像以往醉醒之後就安靜地隨自己的照顧。碧兒著急上前,“小姐,小心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