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抬眼瞥瞥零，又閉起眼，問，“你還沒走？”
零口中應了一聲，坐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發，輕聲問，“很累？”
莫在他剛碰觸他的時候一怔，卻沒有其他人碰觸她時那種厭惡感，終究懶得動彈，沒有躲開，低低的說，“我遇到了一個人，很煩。”
零沒有說話，沒有問，他知道，即使問了若莫不想說也是不會說的，他隻是溫柔的對她微笑。
莫似乎終於睡去。
零歎口氣，他知道，莫此時身體也在警覺狀態，若有什麼聲響，也會醒來的。用手指點在她的眉心，瑩藍的光芒一閃，似乎麵前的人兒這才放鬆下來。
零橫抱起她，放在床上，端詳著她的睡顏，一會兒，然後離開。
*
莫醒來的時候，外麵已下起了雨。
她撩撩頭發，撐起身子，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如此放心的睡過。
輕輕蹙眉，又發現自己是在床上。站起身，走到門口，敏感的發現零布了個結界，而且，這結界從裏麵一碰就破，從外部則是非常困難的。
莫心中不由有些溫暖，彎起嘴角笑了。
零知道，莫若是醒來發現睡得那麼熟卻沒有一點防護的話，是會生氣的罷，所以才會作此安排。
莫伸出手，碰了碰結界，就像一個泡泡一樣，“啵”的一聲破掉了。
地上濕漉漉的，天空也陰沉著，飄著雨絲，弄濕了莫的發。
“醒了？”零出現在不遠處。
莫低頭輕輕應了一聲，走到了莫名下。那邪肆的花朵依舊綻放著詭異的光芒。
零目光也移向的那花，告訴莫，聲音低沉緩慢，“其實，這花，是血塵啊。”
“嗯？”
“天地間唯此一株的血塵花啊。”零說，低聲笑著。
莫沉默著，沒有說話。
“在很久以前，有人說血塵花能使人起死回生，但也有人說這是詛咒，碰到的人隻能化作血水。但由於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它了，所以，大多數人都隻把它當作一個傳說而已。那天，我見到你時，才知道，原來，血塵在你這裏。”零講述著，頓了頓，又說，“而且，又開出了如此鮮豔的花。”
莫垂眼，淡淡的叫他，“零。”
零笑了，“嗯？”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零一愣，隨即眼底溢出滿滿的滿足的溫柔，“其實在這之前，我是一直很害怕的。怕莫兒你不會問出口。”
莫挑眉，銳利的目光直射向他。
“可你真的問了，我又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停了一會，又淺笑著說，“我說過，我來這裏，隻是為了尋你而已。其他的，再無話可說。”
“我又是什麼？”莫沉默了一會，又問。
零突然無言。
莫有些不耐煩，閃身出現在血塵的花間，閉上眼假寐。
“莫兒……”零猶豫著開口，輕聲說，“莫名，是莫之名啊……”
一出口便已後悔，零的身影消散在風中。他沒有再說什麼，竟離開了。
莫一怔，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又更不明白了。
“莫名……？”
她疑惑的目光飄向身旁妖豔的花朵，那花，竟輕輕搖曳，雨絲打在上麵，被映得，竟像鮮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