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有點大,都說小暑蒸大暑煮,剛小暑的第二天,就這麼濕了吧唧的下了一上午,夏季的桑拿天也算正式開始了。
袁疏走進屋裏的時候,小六正坐在桌子上顯擺他新弄來的手機,唾沫橫飛的,周圍的一圈傻瓜也就那麼聚精會神的聽著。
“看,這麼一按,就出來個方塊,直接操縱!四維的……”小六猛一抬頭,蹬的從桌子上跳下來,站的備兒直溜:“疏哥!”
其他人也紛紛散開,有點怯的看著袁疏,其中有幾個見過他的,彎下腰來算打個招呼,看袁疏麵色不善,也沒敢吭聲就靠兩邊站著了。
袁疏皺皺眉,把手上的雨傘甩了甩,黑黑的一把傑克什麼斯的傘,把手拐彎的,像一杆火槍。
“疏哥,有事?”小六手搓著褲子,嗓子緊巴巴的問著。
“找人。”袁疏話音一落,小六明顯的鬆了口氣。
“說罷,隻要有我們常去的地方,還沒什麼人不好找的……”小六這話不虛,他們這幫小混混,幾乎足跡遍及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特別是這一帶最好藏人的雜亂老城區。
袁疏麵無表情,啪的甩出一張照片:“都過來認認。”
幾個人圍攏過來。
照片明顯是**的,上麵是一個十**歲的男孩子,半低著頭,拿著手機,像是正在撥電話或者發短信,另一張照片,同樣的姿勢,隻是臉更側了些,看得出俊挺的麵部輪廓。
“應該就躲在這一帶,往老點的小區裏找,找到了不要驚動,立刻打電話給我。”袁疏冷冷的交代。
“那個,找他幹什麼呀?”小六仗著膽子問。
袁疏拿出打火機點了支煙,抽了一口吐出煙圈來才慢條斯理的回答道:“這是翼哥要找的人,還問?”
小六立刻咽了下口水,不敢再多話了。
袁疏已經要出門了,才像是突然想起的甩出個話來:“他叫白卓。”
“白灼?”小六一眼撇到一旁七零八落的快餐盒,那裏邊還有吃剩的白灼木耳菜呢。
“你個吃貨!”袁疏一聲低吼:“卓然的卓,不過他現在應該換了別的名字了。”
“哦”小六機靈的趕緊點頭。
一間50年代的紅磚公寓樓裏,地板上刷的漆隱隱斑駁,露著殘舊的紅色,掩蓋不住陳年木板散發著朽爛的氣息。
二樓的房間,床上蜷縮著一個年輕男孩,緊抿著唇,形狀美好的眉輪骨下,背著光線顯出淡淡的黑眼圈,睫毛不時顫動著,被子亂亂的堆在一邊,雜亂的呼吸起伏,額角因為悶熱和痛苦落下的汗珠,處處透露著不愉快的處境。
緊接著,突來的敲門聲卻讓他立刻坐直身體,這個猛然的動作引起了微微的疼痛,白卓控製不住的捂著肚子倒吸了一口氣:“嘶……”
門外是房東的聲音:“小夥子,等一下要停水,先接點存著。”
“哦,知道了。”白卓的聲音裏是掩蓋不住的疲倦和沙啞,慢慢的下了床,看著窗外陰濕的天,憋悶的空氣盤旋著低低的氣壓。
低頭掀開黑色T恤,肋部的繃帶果然滲出血了,其實傷口不深,隻是這兩天疲於奔命導致傷口反反複複,如果再不好利索就很容易引起炎症了,他現在可沒有倒下的權利,白卓皺皺眉,從隨身的背包裏尋紮繃帶換藥,找了半天才發現,醫藥包早在搬進這裏之前就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了,隻好頹然的坐下,想了想,拉開窗簾向下看,外麵是嘈雜的小區,延伸出去就是雜亂的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