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半,承載著英雄遺體的靈車由警車開道,緩緩地駛出了小區,附近過往車輛都自覺靠邊讓道,很多知道英雄事跡的司機遠遠就將車停靠,並下車鞠躬行禮。
還有很多的司機,開著自己的黑色私家車,帶著紙錢冥幣,跟在靈車後麵,為英雄送行。根據本地風俗,沿途送行的人,都要燒些紙錢冥幣,以表送行之意,可因為下雨,這些都隻能帶到殯儀館,和花圈、死者生前的用品一道燒給逝者。因為送行的有數萬人之多,很多人都買了紙錢冥幣,據說因為買的人太多,藍都市的紙錢冥幣都賣空了,更有些黑商乘機加價。
“孩子,你在人間做了不少善事,但不幸遭惡人毒手,現在,你就無牽無掛地去吧。”一站在路邊的白頭老翁抹著眼淚說道。
“鄭先生,走好。雖然你的行為引起了很多人的爭議,認為你不值得,但至少,你的行為震懾了那些膽大妄為的惡人,讓他們不敢再肆意妄為。”一中年人同樣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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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被小平頭刺中後,僅僅來得及和林星說了一句話,又陷入了昏迷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鄭明終於又醒了過來,“咦?怎麼回事?”鄭明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逐漸離開了地麵,仿佛絨毛般輕,又仿佛蒲公英般飄浮在了空中。
鄭明隻覺得自己越飄越高,但仍然可以看得見地麵上的景色,升到一定高度後便停止了,跟著邊上出現了兩個人,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隻見左邊這人又瘦又高,白袍白須,整個人白得無一絲血色;右邊這人卻矮矮胖胖,黑袍黑須,整個人都是黑的;之所以說黑的矮,那也是相對白的而言,這黑的再矮,比起鄭明來也得高出好幾丈,鄭明在三人中間就好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
兩人將鄭明夾在中間,證實了鄭明的感覺:我已經死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正在捉我去見閻王。
“走!”兩人將鄭明裹夾在中間,眨眼間地麵上的景色都看不見了,鄭明閉上眼,隻感覺速度奇快。
“落!”跟著鄭明腳下就有了踏上實地的感覺。
鄭明睜開眼,隻見一條河流橫在了眼前,黃色的河水翻滾咆哮著奔騰不止,一眼望不到盡頭。
靠岸停著一條渡船,船上有一怪物,頸子以下是人身,上麵卻頂著一個碩大的蛇頭。
“上一個隻有那麼點買路費,我可是沒讓他好受,折騰的他差不多連五髒六腑都給吐出來了,這次能有多少?”那蛇頭人身的怪物翻著白眼打量著鄭明。
跟著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作勢碾了兩下。鄭明一驚:這是要收買路費啊,也不知家人給自己少了多少紙錢。
“拿著!這次的路費可不少,船可走穩了!”黑無常道,扔過一袋冥幣。
跟著,黑白無常兩人不見抬腿甩胳膊,如一陣風般飄遠,轉眼間就不見了。
那人身蛇頭的鬼差接過紙錢,拿在手裏掂了掂,朝鄭明點頭:“嗯,夠份量,幾千年來也算排在前百位了。放心,我會又快又穩的。”
幾千年來也能排前百名?看那架勢,這買路費隻看份量,不用看麵值啊?也不知死後有多少紙錢燒給自己?鄭明暗暗忖道。
那鬼差也不見動作,渡船已經在水麵上飛快行駛了起來,的確是又快又穩。
“看來你生前做了不少好事啊,有那麼多的冥幣送到地府來。”
“對了,你們陽間燒的紙錢到了我們地府後,可沒有麵值之分。統一算份量,燒的紙錢越多,燒的人越多,這份量就越大。地府收到後,會按比例分到每個當差的手上,這份量越多,分到每個當差的手上也會越多。”這鬼差又道。
鄭明緊繃著的臉放鬆了下來。
“比起你來,昨天的一個野鬼孤魂可慘了,給黑白無常抓到後,身無分文,不得不繞遠路,翻山越嶺多走了10萬裏,不停不休足足走了三年多,才見到閻王爺。”
“鬼差大哥,你們收到的冥幣都有什麼用處?”鄭明好奇。
“用處可大了,可以買法寶,學法術,買神通啊。你可不知道,我們這競爭可激烈呢,每一千年就要大考一次,強的上,弱的下,本事不如別人,這個差事就沒啦。要想長本事,就得多學些秘術和神通,用上最好最適合自己的法寶。好在這一萬多年來,眼紅我這個位置的都被我打敗了。”說到自己的戰績,這鬼差頓時眉飛色舞。
鄭明點頭,到哪都有競爭,都得靠本事吃飯,就是陰朝地府,概不例外。
這鬼差也是看在收了不少路費的麵上,開始興致勃勃的給鄭明介紹一些地府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