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與皇上相隔太遠，這雲岐山一直是皇家圍場，無人敢擅入，但前兩年此地尚有野熊出沒，我等還是不要相離太遠，以防萬一。”蘇卿然聽著秦曆的話，緩緩地勒馬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跟上的一眾人道：“我們向西走……”
蘇卿然抿著唇，眉頭微蹙，驀然感覺背後蘇晚鈺微微地有些顫抖，不禁對身後的眾人道：“你等先走，我隨後。”
“是……”秦曆眼眸一掃便看到蘇晚鈺，心中似有所悟，因此也不多言，直接提韁催馬便向前行去，而身後的一眾人，見秦曆率先行去，也不多言地跟了上去，隻餘下衛臻，沉默不言地停在原地。
蘇卿然抬頭看了一眼衛臻，並未說話，隻是一伸手將背後的蘇晚鈺拎到了他身前，細聲問道：“很冷嗎？”
蘇晚鈺沒想到蘇卿然會突然將她拉到前麵去，隻覺得原本抱住蘇卿然的雙手被人豁然扯開，身子被一股大力拎起，一個旋轉，就被放在了蘇卿然身前。
“還好……”蘇晚鈺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覺得身子已經暖和了些，而蘇卿然溫和的嗓音，也奇異地帶著安然，讓她放心了許多。
“走吧……”蘇卿然總是微微而笑的臉，難得地帶著一絲冷然，抬頭看了一眼衛臻，便揚鞭打馬地向前行去。
蘇卿然這次刻意地放緩了速度，提韁的雙臂護在蘇晚鈺兩側，將周遭的冷風替她擋去了不少。
“謝謝父親……”蘇晚鈺縮在蘇卿然的懷裏，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欣喜，不解，怪異，惆悵，五味雜陳的，讓她分不清楚。
蘇晚鈺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心腸的人，她深深地明白物競天擇的意思，自然有它應有的規律，而在食物鏈的圈子裏，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所以當蘇卿然停馬拉起弓箭射穿一隻羚羊的腦袋時，她也隻是靜靜地看著。
蘇卿然的箭又快又準，帶著狠戾的破空聲，從她的耳邊呼嘯而出。
身後很快有人上前去收拾了獵物的屍體，而蘇卿然隻是淺笑著在耳邊問她：“鈺兒，要試試嗎？”
“不了……”蘇晚鈺微微地搖了搖頭道：“我若要學，隻怕浪費許多機會。”
“也好……”蘇卿然似明白蘇晚鈺心中所想，並未再繼續多言，隻是催馬繼續向前行去。
馬蹄翻飛，濺起雪絮，落在前行的小路上。
蘇晚鈺一直被蘇卿然護在懷裏，少了淒寒的涼風，背上是透過衣襟傳來的體溫，讓蘇晚鈺漸漸有些不自在起來。
雖說兩人是父女，但蘇晚鈺自己卻明白她與蘇卿然這父女，終究是有些奇怪的，她不知該如何來辯解她與蘇卿然的關係，但於她來講，這個父親，太不真實。
枯葉零落，冰淩的枝條上，不時地滴下水來，落在兩人的衣襟上，透涼地讓蘇晚鈺情不自禁地向蘇卿然懷裏縮了縮。
蘇卿然將手中的弓掛在馬背上，沿著溪水向上遊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