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站在蘇晚鈺身後,看著她冷笑的樣子,心中難過不忍道:“小姐也不必過於擔心,離京眾人皆知,三小姐雖癡傻,卻是姿容傾城,風蘊傲骨最隨蘇相,如今小姐神智清明,蘇相定然喜愛小姐不止,又怎麼會舍得傷害小姐呢。”
“不舍?”蘇晚鈺回首,忍不住譏道:“一個連自己生死都舍得的人,還有誰是他舍不得的?”
也罷,既然是棋,她便安分點,不能做旁觀者,那她便要攪亂一尺春水。
蘇晚鈺回到內殿的時候,軒轅宸竟派人送了許多東西來,衣環首飾,醫藥補品,應有盡有。
蘇晚鈺有些不明,卻也不推拒,日子能活得舒心些總是好的,反正她的命也總是懸懸吊吊的,倒不如放寬心來地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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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紗帳暖,香爐嫋嫋,煙水朦朧地,伴著千回百轉的古韻琴音,蘊雅悠然,猶如口中含著一葉清香,讓人很是舒坦。
蘇晚鈺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卷,微微地斂目,腦海中驀然想起那日的蘇卿然來,極淺的笑,卻讓她不能相忘,即使是最空淡的問候,也讓她背脊升起無盡的淒涼來。
“蘇婼……”蘇晚鈺回身放了手中的書對著正整理書案的紅衣丫頭道:“陪我出去走走罷……”
“出去?”蘇婼吃驚地抬頭望了望屋外的風雪,雖然比前幾日小了些,卻仍是洋洋灑灑地,不曾停歇。
“對啊,出去看看,成日關在屋裏,都快悶死了。”蘇晚鈺看著屋外,若有所思地說道。
長衣行,雪離歌,許漫天相思,都化作,傾天白絮,飛出宮牆。
錦繡的長裙,沒過白靴,飄揚地掀起些許來。
大雪雖盛,卻一直有宮人打掃,因此蘇晚鈺一路行去,倒也並不阻礙。
蘇婼隨著蘇晚鈺一路漫無目的地行著,手中雖撐著油紙傘,卻仍不防許多雪絮落在身上,打濕了青絲,染成了白發。
“婼兒覺得蘇相怎樣?”漫天飛雪,盤旋其上,蘇婼安靜地陪著蘇晚鈺,卻不想她卻突然開口相問。
“丞相……大人?”蘇婼沒想到蘇晚鈺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手中握著的油紙傘驀然閃了閃,雖及時穩住了,卻也泄了心緒來。
“丞相……大人……很好啊……”蘇婼緩緩地低下了頭,口中雖回答了蘇晚鈺的問題,聲音卻是漸漸小了下去。
“你不要害怕……”蘇晚鈺淺笑地接過蘇婼手中的油紙傘說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婼兒這個名字便是父親替你取的,你……很敬仰他?”
“我……”蘇婼埋著頭,不敢看蘇晚鈺,口中我了半晌也沒吱出別的字來。
“你放心,我沒有其他意思。”蘇晚鈺見蘇婼膽怯的模樣,不忍地歎息道:“你不願說便罷了。”
“小姐,對不起……”蘇婼看著蘇晚鈺轉身離去的背影,眼中有微微的濕意。
“好了,走罷……”蘇晚鈺走了幾步,見蘇婼並未跟上,不禁回頭微笑道:“傻丫頭,快來為我執傘……”